夏季转会窗口开启的那一瞬间，精确到格林威治标准时间凌晨零点零分零秒。
艾德·伍德沃德的办公室里，他那部专门用于顶级接洽弹的特制手机，发出了一阵急促到不详的尖啸。
伍德沃德一个激灵，手里那杯刚泡好的顶级红茶，洒了一裤子。
“开始了……轰炸，又开始了！”他喃喃自语。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弗洛伦蒂诺·佩雷斯。
“艾德，我的朋友！”电话接通，皇家马德里主席那标志性的平淡中透着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漫长的夏天总是让人慵懒，让我们都直接一点，停止那些像隔着海峡扔石子一样毫无意义的试探吧！”
伍德沃德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最谦卑的语气回应：“主席先生，午安，很高兴能……”
“弗伦基·德容！”弗洛伦蒂诺根本没有给他客套的机会，直接报出了自己的目标，和一个足以让任何正常俱乐部财务总监当场心梗的数字，“一亿八千万欧元！这个报价，体现了我们对一位艺术家的尊重，也足够你们俱乐部买下全欧洲所有品牌的冰淇淋车了。我希望在伯纳乌的草皮上，看到的是足球的艺术，而不是一场需要警察维持秩序的追赶花车的闹剧。”
“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伍德沃德握着手机，呆若木鸡。侮辱性极强，但给得实在太多了。他的商业本能和对高仇向的恐惧，正在脑海里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然而，弗洛伦蒂诺的“精准空袭”只是前奏。不等伍德沃德的心率恢复正常，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一次，是来自巴黎圣日耳曼主席纳赛尔的视频通话请求。
“艾德！我的兄弟！”纳赛尔的热情，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烫伤伍德沃德的脸，“别听那个西班牙老狐狸的胡说八道！艺术家？艺术能当饭吃吗？足球，需要的是力量！是激情！是能把对方后卫连人带球一起撞进球门的野蛮美学！”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埃尔林·哈兰德！他的买断条款是多少来着？无所谓了！我再加一个亿！我们球队的锋线，现在全是技术流，内马尔、姆巴佩……他们需要一个吉祥物！一个能在夺冠庆典上，一手一个扛着他俩绕着王子公园球场跑酷的维京吉祥物！这画面，光是想一想，就值两个亿！”
伍德沃德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就在他准备用“我们需要开会研究一下”这种万能借口来拖延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高仇向端着一杯枸杞菊花茶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仿佛刚才那两通足以引爆世界足坛的电话，只是打错了的推销热线。
他自然地从伍德沃德手里接过那部手机，看了一眼通话界面里的纳赛尔，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主席先生，日安。”高仇向的声音温和而平静，“非常感谢您对我们俱乐部吉祥物……啊不，是我们俱乐部前锋的赏识。”
“我们都清楚，哈兰德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球员，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行为艺术。因此，他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当然，如果您非要表达诚意，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纳赛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身体前倾：“说！什么条件！”
高仇向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哈兰德是非卖品。不过……如果您能用姆巴佩和内马尔来作为交换。我们可以破例，考虑将哈兰德租借给贵方半个赛季，让他去体验一下法甲的浪漫主义氛围。”
视频那头的纳赛尔，连同他身后的金狮子，表情一起凝固了。
挂掉视频，高仇向又慢条斯理地给弗洛伦蒂诺那边回拨了过去。
“主席先生，”他对着电话说，“关于德容的转会，我们经过了慎重的内部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德容是我们更衣室里的灵魂画师，他每一次触球，都是在老特拉福德的草皮上进行的一次印象派创作。”
“艺术的价值，只能用更伟大的艺术来衡量！这样吧，如果贵方能说服卢浮宫，将达芬奇先生那幅着名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原作送到我们曼联俱乐部的荣誉室里，进行为期一年的巡回展览……我们就同意让德容去伯纳乌踢一年球，为贵俱乐部带去一些来自我们东方的关于‘留白’的艺术思考。”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三十秒的沉寂。随后，传来弗洛伦蒂诺略带疲惫和困惑的声音：“高……教练。我得承认，你的抽象思维，已经领先了这个时代至少一百年！再见！”
高仇向满意地挂掉电话，将手机还给已经彻底石化的伍德沃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艾德，记住！当别人跟你谈钱的时候，你要跟他谈艺术。当别人跟你谈艺术的时候，你就跟他谈哲学。这就叫‘降维打击’！我们现在不是一家普通的足球超市，我们是爱马仕，是百达翡丽！我们的橱窗里，摆的不是商品，是能升值的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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