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风特别大,窗纸被拍得啪啪作响。
徐长又是满身酒气地回府,衣襟上沾着浓烈的胭脂味。
贾玫本就憋着火,见他踉跄进门,便冷声问:“又是忠顺王府的酒?”
徐长一甩袍角,满不在乎:“王爷爱听曲儿,我陪几杯,何罪之有?”
“陪几杯?”贾玫嗤笑,目光落在他领口一处暧昧的胭脂痕上,“怕不止听曲吧?你们那点勾当,当我不知?”
酒意上头,徐长瞬时红了眼,话赶话便冲口而出:“岳父当年和国舅府王行不也常常吃酒?怎不见你疑心?”
贾玫眸光一寒,面上更是冷漠:“王行有心爱的姨娘,我父亲也不好这个。他们清白吃酒我信!你嘛——”
她上下打量,目光像刀,又似看一件脏物,“这副模样,也配比我父亲?”
一句话戳心,徐长酒劲上涌,抬手便欲挥掌。
贾玫侧身躲过,顺手一推,徐长踉跄撞在案角,杯盘碎了一地。丫鬟婆子闻声拥入,忙把贾玫护在身后。
她头也不回,吩咐丫头:“收拾箱笼,咱们回荣府!”
第二日一早,荣府侧门被敲开。
贾玫披着斗篷,只带几个贴身丫鬟和两套随身衣裳,立在灯影里,眼睛红肿却倔强。
门房不敢拦,忙报与贾故。
贾故和徐夫人披衣而出,见女儿满脸泪痕,他只问一句:“你可想清楚不回去了?”
贾玫哽咽,却咬牙道:“想清楚了。如今的日子过的,也不值得女儿回去。”
徐夫人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丫鬟:“送四姑奶奶回厢房,好生伺候。”
贾故养得起一个女儿,也容得下她择婿再嫁,便叫来贾珩、贾璋兄弟几个,给他们把话说清楚了。
第二日,徐长酒醒,遣人来接。
贾故未曾见他,只有贾珩出面回他:“四妹既归,便是荣府之人。表弟若无愧,便请自去。若有愧,便等我四妹妹做了决断后再来。”
他话里语气冷得叫徐长不敢多嘴。
而荣府内,贾瑗一家正好借住在此,正好能同贾玫姐两说说知心话。
徐夫人愧疚,从自己私账给她开了月钱,又另拨几个小丫头专供差遣。
老太太得了信,只糊里糊涂过日子,任贾故和徐夫人拿主意管事。
而徐长,被荣府拒门外,又惧忠顺王府势大,里外不是人,却不敢再出门吃酒。
他独自在家望着灯火,第一次生出骑虎难下的悔意。
这个时候,晋王那边竟然故意捣乱,给徐长升了官。
他还故意在荣府门前拦住贾故示好,一把扶住欲行大礼的贾故,语气亲昵得像在自家府里,说什么“本王也疼爱大侄子的,支持立太孙的心意与贾侍郎一般。知道贾侍郎不好因女婿求官之事偏私。本王便来帮衬一把。”
贾故心里却直翻白眼,徐长与忠顺王爷吃酒的事,虽不是满城风雨,可知道的人不少。
这个时候拿一个“风评狼藉”的徐长来做顺水人情。
确定不是故意想看贾家笑话?
更何况,皇帝刚立太孙,态度分明倾向太子,晋王此时跳出来,就算是真好意,那也是因为怂了,见风使舵,胡乱拍了一记马屁。
而且这种拍马屁拍到马腿的事,也只有晋王能做的出来了。
之前晋王拉拢户部张尚书,求娶人家侄女儿。
结果一年过去,张尚书顺势就把弟弟一家送回老家了。
但晋王是天潢贵胄,皇帝亲儿子,皇帝自己都疼这个办事办不到正点上,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的儿子呢。
贾故就算想直说你别装了,也要在面子上哄哄他,说两句客气话。
贾故念头转得飞快,面上却丝毫未露。只堆起笑,拱手称谢:“殿下盛情,荣府不好受用,这次老臣记下了,下次殿下可别这样热情客套了,不然荣府记恩,还要还到吴家府上。”
晋王见他“领情”,愈发得意,又扯几句“天家骨肉亲情”“本王心里亲近贾侍郎”的套话,方才晃着袖子登轿而去。
贾故看着他得意离去的背影,十分确定这位王爷是故意来害自己的。
但此时只能先吩咐长随去徐府传话:“晋王恩典,叫他好自为之,莫再闹笑话。”
说罢,自己也懒得再留,径直进府。
等贾珩问起,贾故也只是说,“无事,咱们家的根基不在徐家任何一人身上,他便是立刻成为晋王党,都影响不了咱们府上。”
因为褚三之事,皇后娘娘对贾家看的紧,很快就知道了晋王帮贾故四女婿升官的事。
国舅也让王行借着陪迎春回娘家做理由,来问问贾故。
贾玥素来机敏,一听“晋王给徐长升官”便知里头有文章,忙拉着明绎连夜从京郊别院赶回京城。
次日一早,王行前脚刚到,后脚郡王夫妻便至,三人撞个正着,彼此对视,心照不宣。
明绎先和贾玥去内院,见老太太和徐夫人,他笑吟吟和徐夫人道:“王妃思念岳母岳父了,便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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