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故得信回来,荣府前厅顿时热闹。
见王行一脸慎重,贾故只得命人奉茶,在召来贾珩和这两日得假的贾玮陪坐在侧。
再听王行一问。
贾故虽脸上带着一贯的和气笑容,心里却暗暗叫苦,晋王果然是故意害自己。
贾故把晋王私底下来找他的事一说,厅里反倒静了。
半晌,华山郡王明绎看着他老丈人和大舅哥的脸色都不好,果断先开口:“岳父,恕小婿直言不讳,这四姐夫的事就像熬粥,再搅也是个糊底。不如把锅端走,咱们家里另起炉灶。”
他口里的“另起炉灶”,便是让贾玫和离再嫁了。
主要是,圣上年纪大了。
在别人眼里,贾家亲近太子表兄、领头请立太孙、是朝里坚定的太子党、嫡长一派。
贾家因此得了很多隐形好处。
为了贾家不落个两头占的名声。
便是晋王真想示好东宫,也不能由贾家沾上晋王一派。
所以明绎的意思十分清楚,“朝上最忌讳两头下注,岳父领头请立太孙,早已是太子嫡系的旗帜。
晋王却在这节骨眼上跟您表面示好,实则把您往火里架。若应了,外人看来,贾家既吃太子饭,又端晋王碗,若不领情,又当众打皇子的脸。横竖都是一摊子事。”
明绎越说越快:“唯一破局,便是让四姐姐跳出‘徐氏’这身皮。只要和离书一写,徐长爱做忠顺王爷的‘清客’还是得晋王看中,都与荣府无半文钱干系。
晋王再示好,也只能算他单方面的‘怜才’,贾家不受,便算把界线划清。岳父依旧是纯而又纯的太子党,谁也泼不了脏水。”
“可无论是女子和离,还是贾家一遇事便撇清干系,都十分影响家里名声。”这会反倒是王行犹豫了。
世人将忠信、怜弱视为褒义,甚至会视抛却身家性命的忠心、情义为至情至性。
多少人因为有这样的品格与魄力而名垂青史。
与之相反的是,一遇事便断了情份的冷漠无情之举。
这种断离真的会影响一个家族的名声的。
但明绎是最不需要在乎名声的清闲宗室。
他并不觉得这点名声重要,甚至在他看来,走对了路,搏个几代富贵才是要紧事。
他皱眉和王行说,“迎春妹夫说的什么话,与其让四姐姐被‘忠顺王府新宠’的脏水溅一身,不如堂堂正正分离开来。岳父若怕外人嚼舌,小婿愿出面请宗人府备案,只说‘徐长结交藩邸,行止不谨,贾氏请去’。错处全在男方,四姐姐仍是冰清玉洁。且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圣上、让太子、让满朝都看见,贾家宁肯弃婿,也不沾晋王半分。这叫‘割袍明志’。”
一句割袍明志,说出了贾故心中打算。
从第一次认识五女婿时,贾故就觉得自己这个五女婿,想出来的都是歪主意。但是现在看他主意虽歪,但是人还是明白事的。
“也罢。只是委屈了玫儿,让她落个和离之身。”贾故假作为难的长叹一声,抬手捂额,低声苦笑,做出了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失落人表相。
王行一看就知道老师在装模作样,毕竟在官场上混,经常需要这样装一把,表现一下自己拥有各种美好品行,只是被生活所迫、形势所迫的不得已。
但明绎在这方面就有些嫩了。
他一见自己将岳父逼迫至此,顿时心虚。忙起身找人去内院唤王妃,想要跑路回家。
没一会儿,得了信的贾玥就拉着正主贾玫来前院了。
王行要起身避让,被贾珩带到一旁。
贾玫对父亲贾故说,“爹,女儿愿意和离的。”
“方才郡王的话,女儿都知道了。徐长既把路走歪,女儿与他和离也好,二人各生欢喜,互不干扰。”
贾故望着四女儿,见她鬓边只插一支素银玉簪,此时听闻和离之说,眼睛却亮得惊人。
贾故喉头微哽,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委屈女儿了,一时的愧疚,让他半晌只挤出几句不想干的话来:“为父刚回京的时候,老太太给你改了名字叫宜春。可见,你不该过贾玫的生活。从今日起,你便是贾宜春,再不是徐家妇。往后的日子,为父只盼你跳出旧窠,另开新景。”
一旁和贾玫同母,这两天听了不少姨娘抱怨的贾玮对爹的话连连点头,他说:“爹说的正是!咱们家爹这一辈的姑奶奶,没一个命顺的。可见是四姐姐原来的名字起错了,那‘玫’字,就重长辈的名了,换成‘宜春’,才有新景。”
事情既说定,贾故立刻决定,“如此,便和离吧。”
他亲笔拟了和离书,把错全推到徐长身上。
“徐长纵酒无度,交接非类,名节有亏,贾氏难与偕老。今请离异,各还本宗,一别两宽,再无干系。”
写完,他低声吩咐吴大喜,“去,把徐长给我请来,走角门,别惊动他人。”
这时王行也跟着告退,他一言难尽的走了。
明绎则回郑亲王府去接女儿去了,因为王妃贾玥说要在荣府住两天,陪一陪母亲和准备和离的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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