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渐淡,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包裹着狼王的朦胧光茧缓缓消散,最后一缕月华融入它银白色的毛发之中。狼王缓缓低下头,琥珀色的竖瞳已恢复原状,但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丝月华般的清冷光泽。
它轻轻抖动身躯,银白的毛发如波浪般起伏,发出沙沙的轻响。原本因伤势而略显消瘦的体型似乎饱满了几分,肌肉线条在皮下流畅地滑动,充满力量感。
端木烬撤去圣域,走上前去。
“感觉如何?”
狼王转过头,用硕大的脑袋轻轻蹭了蹭端木烬的手臂,喉咙里发出温顺的低呜。随后它后退两步,前肢微屈,后肢发力!
“嗖!”
一道银影掠过十丈距离,带起轻微的破风声。狼王稳稳落地,转身看向端木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短程爆发速度,已经恢复到受伤前的八成。”端木烬仔细感知着狼王的状态。“骨骼完全愈合,经脉拓宽了约一成,气血比受伤前还要旺盛……这次月华淬体,让你基本痊愈了。”
“大人,狼王这是……完全恢复了?”殷牧野走过来,眼中带着惊讶。
“外伤痊愈,内伤好了九成,实力恢复了八成左右。”端木烬眼带笑意。“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
殷牧野松了口气:“这可是个好消息!有狼王在,咱们队伍的战斗力能提升一大截。”
“是啊。”端木烬点头。“对了,昨晚外围那些变异兽……”
“都被大人您的威压吓退了。”殷牧野道:“孟虎说,下半夜后段,连虫鸣都听不到,安静得吓人。”
端木烬笑了笑,没说什么。武圣威压对低阶生命体的震慑是压倒性的,这是生命层次的差距。
“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今天多赶些路,傍晚前抵达蜀山城外围休整。”
“是!”
营地很快忙碌起来,胖猴带人装车喂牛;孟虎检查车辆状况;鬼蝠的弓弩队前出探路。
早饭是肉粥,配着干粮简单吃完,车队在晨光中再次启程。
端木烬依旧坐在第一辆马车上,但这次他没再展开圣域。狼王现在的恢复已经可以依靠自身气血循环来完成,过度依赖外力反而不好。
车厢内,狼王趴卧在兽皮垫上,闭目养神。端木烬能感觉到,它体内气血如同江河般缓缓奔流,每循环一周,气息就凝实一分。
车队在平原上平稳行进,有了昨晚的经历,众人心情都轻松了不少,狼王的恢复意味着队伍多了一个强大的战力。
中午休息时,胖猴特意从物资车里翻出几块风干的鹿肉,切成条喂给狼王。“多吃点,补补身子!这可是之前在陈仓道外围猎到的,味道不错!”
狼王也不客气,几口就吞了下去,还用脑袋蹭了蹭胖猴的手。
“嘿嘿,这大家伙还挺亲人。”胖猴笑得眼睛眯成缝。
孟虎在一旁见状笑道:“那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要是换个人,它早就一爪子拍过去了。”
“这倒是。”胖猴点头。“我听鬼蝠说过,狼这种动物最是记仇也最记恩。大人救了它,它这辈子都会认大人为主。”
殷牧野走过来,听到这话,淡淡道:“不止如此,大人是武圣,生命层次高于它,这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敬畏和亲近,比单纯的救命之恩更深刻。”
休息半个时辰后,车队继续上路。
下午的行程格外顺利,路面平坦,天气也好。巴山牛迈着稳健的步伐,拉着马车匀速前进。
日头偏西时,前方平原的尽头,一片黛青色的山影逐渐清晰。山影之下,蜀山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显现。
“大人,前面就是蜀山城了!”鬼蝠策牛从前路返回。
端木烬从车厢内望出去,蜀山城的城墙比南诏更高大,依托山势而建,巍峨雄峻。城墙上旌旗招展,隐约可见持戈巡逻的士兵身影。
车队靠近城门时,城门尚未完全关闭,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带着数人迎上前来,目光警惕地扫过车队众人。
“来人止步!”军官朗声道,语气还算客气,但手已按在刀柄上。“天色将晚,诸位从何处来?入城所为何事?”
端木烬淡淡出声:“南诏,端木烬,途经贵地,暂歇一晚。”
“端木烬?”那军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迅速涌起惊讶之色,连声音都变了调:“可是……可是那位在长安……”
他话未说完,城楼之上已传来一声清朗的长笑:“哈哈哈哈哈!果真是端木城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一道青色身影如大鹏般自数丈高的城楼飘然而下,落地无声,是一位身穿蜀山剑宗长老服饰、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气息渊深,虽未刻意显露,但那份属于武王的圆融气度是掩藏不住的。正是蜀山剑宗的传功长老——玄寂。
玄寂长老快步上前,对着端木烬郑重抱拳行礼。“端木武圣莅临蜀山,实乃我城之幸!掌门师兄前日还念叨,说端木武圣归途必过蜀山,嘱咐我等定要留意迎候,不想今日便到了!”他目光扫过端木烬身后的殷牧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欣慰,微微颔首致意。
“玄寂长老客气了。”端木烬抱拳回礼,语气平和。“途经宝地,叨扰了。”
“哪里哪里!武圣肯驻足,是我蜀山城的荣幸!”玄寂长老笑容满面,侧身引路。“掌门师兄已在‘剑鸣堂’设下薄宴,请武圣与诸位英雄随我入城!”
守门的军官早已退到一旁,与士兵们一起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敬畏。十九岁的武圣,一言慑服陈仓八百里匪帮的传奇,竟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车队在玄寂长老的亲自引导,和众多敬畏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驶入蜀山城。
城内比端木烬上次来时似乎更加繁荣了几分,街道宽敞,青石铺地,两侧商铺林立,虽已近黄昏,依然人流不息。看到玄寂长老亲自为一行人引路,且态度如此恭敬,街上的行人、商贩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那是……玄寂长老?”
“他亲自迎接?车里是谁?”
“没听见吗?南诏端木烬!那位武圣!”
“陈仓止戈就是他!错不了!”
种种惊叹、好奇、敬畏的目光汇聚而来。端木烬神色自若,殷牧野等人则挺直了腰背,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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