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的秋雨,让西明的空气里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意。周六上午,雨总算停了,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市委小会议室里,却早早亮起了灯,暖气也开得很足。
林万骁穿着件灰色的羊绒衫,比平时上班时随意些,他坐在椭圆会议桌的一端,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慢慢地喝着热水。秦致远在一旁安静地做着准备,把几份简单的材料放在每个座位前。
不到九点,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低声的交谈。门被推开,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
打头的是麻彦辰,他现在已经是天龙县委书记,但今天没穿正装,也是一件深色的夹克,精神头很足。“林书记。”他笑着打招呼,声音洪亮。
跟在他后面的是禄丰县常务副县长李志远,他扶了扶眼镜,显得有些拘谨,但也规规矩矩地叫了声“林书记”。
第三个人是个女同志,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朴素的黑色西装,她是市发改委的副主任,叫吴晓梅,林万骁在一次汇报中注意到她对项目数据和宏观规划非常熟悉,思路清晰。
最后进来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叫赵小军,是市委政研室综合处的副处长,笔杆子硬,写东西很有见地,林万骁看过他几篇不署名的情况分析,觉得是棵好苗子。
这几个人互相之间不算太熟,突然被市委书记在周末叫来开会,心里都有些打鼓,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任务,气氛一时有点安静。
“都来了?坐,随便坐。”林万骁放下保温杯,脸上带着点笑意,指了指会议桌旁的座位,“外面冷吧?先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大家依言坐下,服务员进来给每人倒了杯热茶。
“今天叫大家来,没别的事,”林万骁开门见山,语气很随和,“就是闲聊,务虚。不开会,不记录,畅所欲言。”他指了指秦致远,“致远秘书长在这儿,就当个耳朵,听听。”
他目光扫过四人:“彦辰从苗岭基层上来,志远熟悉回族地区和边境贸易,晓梅在市里抓项目管规划,小军在政研室接触的信息面广。你们几个,算是咱们西明干部里,在不同领域有点想法,也肯干实事的。”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是书记要听真话了,神情都认真起来。
“西明现在摊子铺得不算小,”林万骁继续说,像拉家常一样,“央企来了,政策批了,项目也上了马。表面看,红红火火。但我这心里,有时候也不踏实。光鲜底下,有没有藏着我们没看到的问题?哪些地方可能埋着雷?下一步,我们到底该往哪个方向使劲,才最对路子?今天,就想听听你们几位,抛开职务,抛开顾虑,随便说说。说错了没关系,就怕不说。”
他看向麻彦辰:“彦辰,你先来。你现在主政一方,感觉最难啃的骨头是什么?”
麻彦辰搓了搓手,想了想说:“林书记,最难的不是引进项目,是让项目真正在基层扎下根,让老百姓得实惠。就拿我们天龙来说,旅游开发是好事,但怎么保证村民能持续参与分红,而不是一开始拿点补偿就完了?怎么防止外面的大资本进来,把本地人挤到一边?还有,生态红线划在那里,发展和保护这个度,具体到每个山头每条河,怎么把握?这些,光靠文件规定不行,得有一套能让各方都接受、能长久运转的机制。我现在天天琢磨这个,觉都睡不踏实。”
林万骁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
接着,他看向李志远:“志远,你呢?禄丰那边,回旋余地大,但也复杂。”
李志远扶了扶眼镜,话匣子打开了:“书记,我觉得我们禄丰,甚至整个西明,最大的优势在‘边’,但最大的隐患也可能在‘边’。现在搞跨境合作,贸易是活了,但走私、洗钱、甚至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跟着想混进来。光靠堵不行,得疏。我在想,能不能把我们清真的牌子打得更响?建立一套从牧场到餐桌、再到出口的可追溯体系,把质量提上去,把正规贸易的渠道建得又宽又方便,让走歪门邪道的人没空子钻。但这需要投入,需要海关、检验检疫好多部门协同,难度不小。”
吴晓梅接过话头:“李县长说的我深有同感。从全市角度看,我们现在有点‘重点突出,全身不协’的问题。资源过度向几个大项目和热点地区倾斜,像一些传统农业县、基础弱的民族乡,感觉被落下了。发展不平衡,迟早会出问题。下一步,市里的资金和政策,是不是应该更多向这些‘短板’地区倾斜,哪怕短期内看不到耀眼的GDP增长?”
赵小军年轻,胆子也大些,他直接说:“林书记,我觉得我们西明现在有点‘等靠要’的思想残留。总指望国家给政策,央企投钱。自身造血功能还是弱。比如人才培养,我们本地的职业教育,跟产业需求严重脱节。能不能下决心改革一下职教体系,让学校和企业真正绑在一起,为我们自己培养留得住、用得上的技术工人和基层管理人才?这比引来一个项目可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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