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和陈博翰相视一笑，眼底都漫着少年旧事里的真切暖意，仿佛青春的画面就在昨天。
陈博翰跟着开口，声音里带点回忆的窘迫，
“其实那时候我和璟言都不会打架，平时连架都没吵过几次，可看着他被人摁着揍，哪能不管？
硬着头皮就冲上去了。结果那体育生身边跟着好几个队友，都是练体育的壮汉，
把我们仨按在地上好一顿揍，嘴角都挂了彩，衣服也蹭得全是泥。”
“就这么白白挨揍了？”宁小米眼里亮了亮，语气里满是疑惑，她认识宋璟言时，他早已是沉稳内敛的模样，实在没法想象他会吃亏认栽的样子。
刚说完，宋璟言、李贺鹏三人对视一眼，眼底瞬间泛起狡黠的光，不约而同低笑起来。
“哪能让他占便宜？”李贺鹏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藏着得意，“那小子住的是老城区的老式瓦房，冬天全靠烧煤取暖。
我们仨等天黑透了，踩着砖堆爬到他家屋顶，找了些破布烂草，把他家烟囱堵得严严实实。”
三人笑得更欢，眼底闪着少年人的顽劣光芒。宋璟言接着道，语气带点调侃的窘迫：“本来还准备了麻袋，想等他出来时套上揍一顿，
结果手忙脚乱没套准，反倒被他和他爸看清了脸。
那时候也顾不上怕了，抄起提前藏好的木棍，逮着那小子就揍了一顿，
第二天就被他告到学校，我们仨人还挨个被叫了家长，被训得狗血淋头。”
李贺鹏不由得感慨了起来：“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们三个关系变得铁起来，不过他俩还是抛弃了我，
眼看着他俩个子越长越高，我却停留在一米七五，
还都考进二中，又上了211和985，而我只能读了个省二本，未来还不知道做什么呢？”
“谁说的二本就没有出路了？毕业了，只要有能力，还怕没有事可做吗？”叶知希突然插话，倒是把几人都惊了一下。
火锅里的红汤还在咕嘟冒泡，椒香混着热气裹着满桌人声，宋璟言刚开口圆场
“总不能光我们三个男生说，你们女生也聊聊？”宋璟言刻意放缓语气，想冲淡席间的微妙，抬手给自个儿添了半杯啤酒。
宁小米早把面前的可乐换成了冰啤酒，视线先黏了宋璟言一瞬，随即转过来，直直落在沈芙薇脸上，
“好啊，那不如问问大家，我和薇薇姐，到底谁更漂亮些？上次校花评选活动，她也没参加，只是有点好奇。”
说完，她抬了抬眼，看向沈芙薇，嘴角勾着抹浅淡的笑
“薇薇姐，咱们朋友聚会闹着玩，随口问问，你该不会往心里去，生我气吧？”
沈芙薇眼底的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是唇瓣还维持着柔和的弧度，
“玩笑而已，自然不介意。不过，‘姐’这个称呼就免了，我是94年的，论岁数，该是你让着我才对，总不能让我反过来迁就姐姐的玩笑吧？”
这话像根刺，扎得宁小米瞳孔微缩，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竟没料到沈芙薇那张透着清冷精致的脸，年纪竟比自己还小，
她抬眼扫向桌上其他人，想寻点附和或者眼神支撑，可陈博翰埋着头扒拉菜，李贺鹏盯着火锅汤底假装研究辣度，
叶知希偏过头和江小帆递了个眼神，人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摆明了不愿掺和这茬。
宁小米嘴角扯出个很牵强的微笑，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啤酒的冰冽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头的躁。
放下空杯时，径直伸手拿过宋璟言手边的酒杯
，没等他反应，便仰头将剩下的半杯啤酒喝得干干净净，杯底撞在桌面上发出轻响。
薇眼底的温度彻底沉了下去，心口窜着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却还是强行压着，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宁小米脸上
“何必逼他们为难？论张扬惹眼，你自然是拔尖的，你最漂亮，这话我认。”话音顿了顿，她转头看向宋璟言，眼神清亮又带着笃定，“对吗，璟言？”
宋璟言头都大了，这修罗场来得猝不及防，两个女生的针锋相对越来越烈，
他视线扫向旁人，李贺鹏和陈博翰恨不得把脸埋进锅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江小帆则瞪着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敢偏袒帮别人试试”，满是催促他站沈芙薇的意思。
他正琢磨着怎么圆场，让两人见好就收，听见沈芙薇的话猛地一怔，忙含糊应道：“女生的美貌本来就各有千秋，哪能武断分出高下？你们俩都好看，各有各的春花秋月。”
沈芙薇却没顺着台阶下，往前凑了半步，目光锁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娇俏却不容回避的认真
“各有千秋是不假，可人心总有偏私。我在你心里，算不算是你的明月？”
宋璟言心口一跳，对上她清亮的眼，喉结滚了滚，斩钉截铁道：“是！”
一话音刚落，沈芙薇没给他半分缓冲的机会，抬手捧住他的脸，水润的唇瓣径直覆了上来。
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带着几分义无反顾的执拗，
舌尖轻启他的齿缝，温柔却强势地探进去，动作坦荡又专注，没半分避讳席间众人。
周围瞬间静了，火锅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却盖不住空气中蔓延的暧昧与温情。
宁小米呆若木鸡，手里的空酒杯攥得指节发白，
刚才所有的挑衅、不甘与期待，都在这一吻里碎得彻底。
她清楚，宋璟言能容忍她不公开的关系任性纠缠，
可真要逼他在自己和沈芙薇之间做选择，被放弃的肯定是她。
看着相吻的两人，她眼底泛红，却硬生生压下了翻涌的情绪，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转身拿起啤酒瓶，缓缓给自己倒满，酒液溅出杯沿，湿了手指也浑然不觉，只剩满心的酸涩漫上来。
“来，让我们为这对甜蜜的爱情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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