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者伯夷王都港口,气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陈褚的使团船队,几乎是紧跟着佛郎机舰队的尾迹抵达。他们尚未完全靠岸,便已感受到港口弥漫的肃杀之气。佛郎机巨舰如同浮动的城堡,黑洞洞的炮口冷漠地俯瞰着港口区,其水兵和部分陆战队员已经上岸,与大王子拉登·韦达的私人卫队混杂在一起,控制了关键通道,态度倨傲。
“陈长史,情况不妙。”扮作商队护卫的雷火营军官低声道,“港口已被佛郎机和拉登·韦达的人控制,我们恐怕很难悄无声息地去见卡查·马达王子。”
陈褚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早已预料到局面艰难,却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如此霸道。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本地平民服饰的人悄悄靠近,为首者用带着闽南口音的马来语低语:“可是福建来的贵人?三王子派我们来接应,请随我们从三号码头小路进城,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
机会稍纵即逝!陈褚当机立断:“货物和大部分人员留在船上,紧闭船舱,没有命令不得下船!护卫队,随我下船,护送‘礼品’去见三王子!”
数十名精锐的雷火营士兵立刻行动起来,护卫着陈褚和几箱精心挑选的“礼品”(其中包括那套水力模型和净水器),迅速下船,汇入接应者之中,借着港口货物的掩护,快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
他们刚刚离开,一队由佛郎机军官和拉登·韦达卫兵组成的混合队伍便气势汹汹地来到使团主船下,要求登船“检查”。
留在船上的副使按照陈褚事先的吩咐,不卑不亢地回应:“我等乃福建节度使派遣的友好使团,负有与满者伯夷王国友好通商之使命。货物清单已准备妥当,可供查阅。但依照礼节,需有满者伯夷朝廷正式官员在场,方可登船查验。还请阁下请来朝廷官员,我等定当配合。”
这番滴水不漏的回应,既守住了底线,又将皮球踢给了对方,让那队人马一时无法用强,只能悻悻然地围住船只,形成了事实上的监视与封锁。
与此同时,满者伯夷王宫之内,一场逼宫大戏正在上演。
装饰华丽而略显陈旧的宫殿中,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大王子拉登·韦达在一群支持他的贵族和那名佛郎机使者的陪同下,站在御榻之前。年迈病重的国王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对周围的喧嚣似乎毫无反应。少数忠于王室但态度摇摆的大臣则站在稍远的地方,面露忧色。
“父王病重,国事不可久旷!”拉登·韦达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张声势,“为社稷安稳,儿臣恳请父王下旨,由儿臣监国,处理一切军政要务!”他身后,佛郎机使者嘴角含笑,眼神倨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大王兄!”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卡查·马达一身戎装,腰佩镶嵌宝石的短剑,大步流星地走入殿内,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全副武装的心腹将领,其中包括刚刚秘密抵达的陈褚(已换上使者礼服)和几名充当随从的雷火营军官。“父王尚在,你便急于监国,是何道理?更何况,引外兵入王都,胁迫宫廷,这难道是为人臣、为人子该做的事吗?!”
拉登·韦达脸色一变,厉声道:“三弟!你带兵闯宫,才是意图不轨!佛郎机朋友是应我邀请,前来协助维护王都秩序,防范某些居心叵测之徒!”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卡查·马达和陈褚。
那佛郎机使者也上前一步,用生硬的本地语说道:“尊敬的卡查·马达王子,葡萄牙王国是满者伯夷真诚的朋友。我们支持拉登·韦达王子监国,是为了贵国的稳定与繁荣。任何试图破坏这一进程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葡萄牙王国的不友好,其后果……恐怕是贵国无法承受的。”话语中的威胁,赤裸裸毫不掩饰。
陈褚此时上前一步,向御榻方向躬身行礼,然后转向拉登·韦达和佛郎机使者,朗声道:“福建节度使、琅琊王殿下遣外臣陈褚,问候满者伯夷国王陛下,并祝愿陛下早日康复。我福建与满者伯夷素来交好,贸易往来频繁,互利共赢。然,近日听闻有外邦舰队陈兵贵国港口,更有外人干涉贵国内部事务,我王深感忧虑。故特派外臣前来,重申我福建愿与满者伯夷永世修好、共御外侮之立场。任何试图破坏南洋和平、损害满者伯夷独立自主之行为,我福建……亦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话语平和,但“绝不会坐视不理”几字,却掷地有声,与佛郎机使者的威胁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拉登·韦达气得脸色铁青:“这里是我满者伯夷的王宫!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佛郎机使者则阴冷地盯着陈褚:“福建?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别忘了,你们的舰队,还在遥远的北方!”
陈褚微微一笑,从容不迫:“使者阁下或许消息不太灵通。我福建水师,巡弋四海,护商安民,其行踪,又岂是外人所能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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