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北,汾河码头。
昔日繁华的水运枢纽,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令人绝望的“肠梗阻”。 数以千计的马车、独轮车,还有几十辆刚刚从兵工厂拉出来的载重卡车,像一群被堵在蜂巢门口的工蜂,密密麻麻地挤在狭窄的河滩公路上。车上装满了前线急需的弹药、粮食、被服,甚至还有拆卸开来的重炮零件。
而在他们前方,那座连接汾河两岸、通往晋北的唯一一座石拱桥,此刻正像个垂死的老人,在超负荷的重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桥面太窄,坡度太陡,一辆满载炮弹的卡车刚刚在桥头抛了锚,后面长达十里的运输队,瞬间就瘫痪了。
“滴滴——!滴滴——!” 汽车的喇叭声、骡马的嘶鸣声、车夫的叫骂声,汇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都他娘的别挤了!再挤就要掉河里喂王八了!” 赵志国站在一辆吉普车的引擎盖上,嗓子都喊哑了,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他看着那眼看就要落山的太阳,急得直跺脚。 “完了……完了!按照这个速度,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星期,这批物资也运不到忻口前线!耽误了师长攻打大同的计划,老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赵志国!” 就在这时,一声冰冷而威严的断喝,穿透了嘈杂的喧嚣,精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赵志国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
只见林啸天,一身戎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拥堵的车队旁。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脸色铁青的刘政委和李剑。
“师……师长!”赵志国连滚带爬地跳下车,满头大汗地敬礼,“您……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们在这里‘晒太阳’吗?”林啸天冷冷地指着那条瘫痪的长龙,“这就是你给我的‘后勤保障’?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粮草先行’?” “前面六万大军,张着嘴等着吃饭,等着子弹!你却让他们在这里喝西北风?!”
“师长!我也没办法啊!”赵志国委屈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路!路太烂了啊!这几百里的官道,早就被鬼子炸得坑坑洼洼,一下雨就是烂泥塘,一出太阳就是扬灰路!咱们的重卡车根本跑不起来!还有这桥,那是清朝修的,根本承载不了现在的重装备啊!”
“没办法?” 林啸天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他翻身下马,走到那辆抛锚的卡车前,伸手摸了摸那滚烫的引擎盖。 “路烂,就修!桥断,就架!河堵,就疏!” “我们连坦克大炮都造出来了,难道还能被这几块石头、几条河沟给绊死在这儿?!”
他猛地转身,面对着身后赶来的几位团长。 “王虎!” “到!” “陈庚!” “到!” “孙德胜!常玉坤!” “到!”
“看来,你们的休整,又要提前结束了!” 林啸天的指挥棒(马鞭),在空中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指向了北方那苍茫的群山和蜿蜒的河流。
“我宣布!从即日起,晋中军区,全面打响——‘交通大会战’!”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在总攻发起之前,我要在太原和大同之间,铺出一条即便闭着眼睛,也能让坦克飙到六十迈的——” “——钢铁大动脉!”
……
一场为了速度,为了胜利,与大自然,与时间赛跑的疯狂工程,在晋北的崇山峻岭间,轰然爆发!
“工程一团(原王虎一团部分兵力)!负责‘公路’!” “工程二团(原陈庚二团部分兵力)!负责‘铁路’!” “工程三团(民兵总队)!负责‘水路’!” “战俘劳动总队!全员上阵!当苦力!”
命令一下,数万大军,瞬间化身为数万名疯狂的筑路工!
太原至忻口的公路上。 王虎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手里挥舞着一把巨大的开山锤,对着一块挡在路中间的巨石,狠狠地砸了下去! “八十!八十!八十!” “给老子砸!谁要是砸不开这石头,今晚就别想睡觉!”
在他的身后,数千名日军战俘,在刺刀的逼视下,正吭哧吭哧地推着装满碎石的独轮车,将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填平。 没有压路机? 那就用坦克! 几辆卸去了炮弹的谢尔曼坦克,在路面上来回碾压,履带过处,松软的泥土瞬间变得坚硬如铁! “这他娘的才叫‘废物利用’!”王虎看着被坦克压得平平整整的路面,咧嘴大笑。
同蒲铁路北段。 陈庚正带着他的“工兵团”,在进行着一项更加艰巨的任务——抢修铁路! 鬼子撤退时,为了阻挡八路军北上,将沿途的铁轨炸得七零八落,枕木更是烧得一干二净。 “没有枕木?那就去伐木!太行山上多的是树!” “没有铁轨?那就去拆!把太原城里那些被炸毁的工厂钢梁,都给老子拆下来!熔了!重新铸!” “没有铺轨机?我们有手!有肩膀!”
数千名战士,喊着震天的号子,几十个人一组,扛着沉重的钢轨,迈着整齐的步伐。 “一!二!起!” “一!二!落!”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一节节断裂的铁路,如同断掉的血管,正在被一点一点地,重新缝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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