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出路!后面!”他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眼神慌乱地扫过林若曦肩膀上洇开的大片血迹,又飞快地瞥向走廊尽头那三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影子,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但……里面……妈的!”
他猛地指向身后被他撞开的应急门内。
储藏室狭小而逼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机油、尘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腥腐败的气味。冰冷的铁架上堆满了覆满厚厚灰尘的备用零件和密封箱。在唯一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里。
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褪色粉色连体衣的婴儿。
它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细疏柔软的胎发贴在小小的额头上。它正旁若无人地、极其专注地啃着自己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发出细微的“吧唧”声。这画面本该带着一丝荒诞的温馨,如果忽略掉那双眼睛的话。
那双眼睛抬了起来,看向门口。
林若曦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冰锥贯穿,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瞳仁是纯净的黑色,眼白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冷光——和她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一种源自基因最深处的、无法错认的相似感,带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攫住了她。
更让她几乎停止呼吸的是婴儿抬起的手臂。在那小小的、莲藕般的手腕内侧,皮肤上清晰地烙印着一个硬币大小的、极其复杂的红色印记。它像是有生命的活物,随着婴儿细微的呼吸,极其微弱地搏动着,散发出暗红色的微光。
林若曦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颤抖着,隔着厚厚的潜水服,按向自己左侧锁骨下方。隔着冰冷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皮肤下的某个点,也在以完全相同的频率和强度,搏动着,回应着。
那婴儿啃手指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它似乎对闯入者失去了兴趣,小小的脑袋转向了顾南城的方向。它咧开没有牙齿的嘴,露出粉嫩的牙床,喉咙里发出一种介于咕哝和威胁之间的、低沉而含混的“呜呜”声。
“婴儿期的你,”顾南城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握着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枪口无意识地在婴儿和门口之间摇摆,“它刚才……想咬我。像只野兽……”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荒谬也最恐怖的景象。
婴儿的头猛地转向林若曦。
那双纯黑、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直勾勾地锁定了她。紧接着,婴儿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咧开,一直咧到耳根般夸张的角度,粘稠、如同石油般漆黑发亮的液体,从它小小的嘴角涌了出来,拉成细长的丝线,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滋——”
令人心悸的声音响起。那滴落的黑色液体接触到金属地板,瞬间腾起一缕极淡的白烟,坚硬的合金表面如同被强酸腐蚀,眨眼间就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边缘焦黑的凹坑。
就在黑液滴落的同时,一股钻心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林若曦的右膝盖传来!那感觉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钩狠狠撕开了她皮肉下的旧伤疤。她痛得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弯折,右腿瞬间失去支撑,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额发。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潜水服膝盖部位完好无损,但那份撕裂感却如此真实、如此剧烈!
“沈墨!”林若曦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你的影子呢?那三个…解决了吗?”她挣扎着想抬头看他。
沈墨的脸色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冰冷的绝望,清晰地浮现在他那张棱角分明、此刻却紧绷如岩石的脸上。就在刚才那阵震动和影子出现的混乱中,他拼尽全力,利用对飞船内部结构的熟悉,引开了那个穿着三年前旧式警服、眼神空洞却透着杀意的“自己”。那影子如同附骨之蛆,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一直将他逼到了另一条死胡同。
“在处理。”沈墨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的战术腰带,那里挂着他惯用的备用弹匣和工具。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带着寻求武器支撑的本能。
然而,指尖触碰到的,却并非冰冷坚硬的金属或塑料。
是一种冰凉、滑腻、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的液体。
沈墨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冻结。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比这飞船最深处的冰冷还要刺骨。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艰难地移向自己的腰侧。
战术腰带内侧,紧贴着他潜水服的位置,原本厚实的帆布和尼龙材料,此刻竟凭空裂开了一道口子。裂口边缘不规则,像是被无形的利爪撕开。透过裂口,可以看到里面潜水服的布料也已被浸透。那粘稠液体的源头,就在腰带内侧,紧贴着他身体左侧后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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