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正弯腰将周平拖向院门外,这家伙断了胳膊还在哼哼唧唧,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听得人头皮发麻。赵胖子在一旁帮忙抬着周平的腿,累得满头大汗:“江哥,直接把他扔到山下去喂狼得了,省得看着心烦。”
“不行。” 江野摇摇头,“他毕竟是外门管事,明着杀了会惹麻烦。” 他打算把这些人扔到弃剑峰与主峰的交界处,自然会有巡逻的弟子发现他们。
就在这时,一道佝偻的身影慢悠悠地从山门前走了过来。是那个断臂老仆。
江野停下动作,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这老仆从他们来到弃剑峰起就坐在山门前,像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刚才院子里打得天翻地覆,他既没惊呼也没躲避,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越是这样,江野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老仆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褂,右臂空荡荡的袖口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老年斑,皮肤松弛得像挂在骨头上的布袋。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塌陷的下巴和嘴角的皱纹。
“小友好身手。” 老仆走到江野面前站定,浑浊的左眼和清亮的右眼同时看向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江野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周平的手紧了紧。他能肯定,这老仆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没达到,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可在这流云宗里,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能看守山峰三十年?这本身就是件极不合理的事。
老仆似乎看穿了他的警惕,脸上露出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葫芦是用老竹根做的,表面包浆温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葫芦口用软木塞封着,上面还系着根褪色的红绳。
“这是我自己酿的灵酒,不成敬意,小友尝尝吧。” 老仆将酒葫芦递了过来,左手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 那不是做粗活磨出来的,更像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江野犹豫了一下。修真界人心叵测,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是大忌。但他看着老仆那双清澈的右眼,里面没有丝毫恶意,只有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最终,他还是接过了酒葫芦。
刚握住葫芦,就感觉到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指尖传来。江野拔开软木塞,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米香和药草味。他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一动 —— 这酒里掺了灵谷和凝神草,虽然都是低阶材料,但酿造的手法很精妙,灵气与酒香融合得恰到好处,喝下去能舒缓经脉,对凝气期修士很有好处。
“多谢老丈。” 江野将软木塞重新盖好,把酒葫芦别在腰间。
老仆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不用谢。我在这里守了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弃剑峰对周平这样的管事动手。”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跟班,最终落在周平断折的胳膊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以前没人敢?” 江野问道。
“不是不敢,是不能。” 老仆叹了口气,“周平的表哥是内门弟子秦风,据说已经凝气六层了,谁敢得罪?前些年有个外门弟子不服管教,被周平打断了腿,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江野心中了然,难怪周平如此嚣张,原来是有靠山。他刚想再问些什么,老仆却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说道:“峰主闭关前曾说,弃剑峰只认强者。”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江野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峰主?弃剑峰还有峰主?而且听老仆的语气,这位峰主似乎不是寻常人物。
“老丈知道峰主的消息?” 江野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
老仆摇了摇头,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峰主已经闭关三十年了,就在后山的剑冢深处。期间从未出过关,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峰主闭关前最喜欢喝我酿的酒,每次都要喝上三大葫芦才肯回去修炼。”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抹怀念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
江野想起了峰底剑冢里的 “悔过崖” 石碑,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透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难道那位峰主,与江家先祖江枫有什么关系?
“那峰主……” 江野还想再问,老仆却摆了摆手。
“小友,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慢慢摸索比较好。” 老仆的声音恢复了平淡,“我一个废人,知道的也有限。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说完,他转身慢慢往山门前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佝偻的背影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空荡荡的右袖在风中飘动,看起来格外孤寂。走到青石板旁,老仆重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又变成了那尊对外界漠不关心的石雕。
江野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酒葫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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