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留下的三百亲卫,如同沉默的磐石,驻扎在澄园外围的跨院,轻易不踏入内院半步。石铿更是如同一尊门神,只负责明兰出入时的安全护卫,对澄园内的事务从不置喙。这既是尊重,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若连自己院里的门户都守不住,又谈何执掌虎符?
明兰深知,肃清澄园,是她立足侯府的第一步,必须快、准、狠,不容有失。
澄园的下人,名义上是顾廷烨拨给她的,实则来源复杂。有侯府旧人,有小秦氏安插的眼线,有顾廷炜塞进来的混子,也有顾廷烨从军中退下的伤残老兵及其家眷。鱼龙混杂,心思各异。
明兰并未急着动手。她让丹橘和小桃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则每日在澄园各处“闲逛”,或在水榭看书,或在暖阁烹茶,神态悠闲,仿佛全然不知那些克扣怠慢和背后的议论。暗地里,她将每个人的来历、表现、与府中其他院落的关联,都默默记在心间。
时机很快到来。
这日午后,明兰在暖阁小憩。小厨房照例送来了迟到的午膳——几碟明显是别人吃剩、胡乱拼凑的冷菜,一碗清汤寡水的米粥。丹橘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明兰却淡淡瞥了一眼:“放下吧。”
送饭的婆子姓刁,是府里有名的刁钻人物,仗着是侯府老人,又与小秦氏身边的赖妈妈沾亲带故,平日里最是嚣张。见明兰毫无反应,她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放下食盒就要走。
“慢着。”明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刁婆子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堆起假笑:“二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明兰没看她,只对丹橘道:“去把澄园所有不当值的下人,都叫到这暖阁前的院子里来。一炷香之内,我要看到所有人。”
丹橘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刁婆子脸色微变,强笑道:“二夫人,这……老奴还要去大厨房帮衬……”
“你留下。”明兰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平静无波,“这食盒,是你送来的?”
刁婆子心头一慌,嘴硬道:“是……是厨房今日忙,耽搁了……”
“忙?”明兰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打断她,“忙到只能用主子们吃剩的残羹冷炙,来打发我这个新进门的二夫人?”她声音陡然转厉,“还是忙到,连侯府最基本的份例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扑通!”刁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腿一软跪倒在地,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二夫人恕罪!老奴……老奴……”
此时,澄园内不当值的下人,已被丹橘和小桃迅速召集到了暖阁前的庭院里。二三十号人,黑压压站了一片,神色各异,有惶恐的,有看热闹的,也有不以为然的。
明兰起身,缓步走到廊下。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发髻简单,只簪着祖母给的那支羊脂白玉簪,通身上下并无过多饰物,却自有一股沉静的威仪。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刁婆子身上。
“今日这午膳,大家也都看见了。”明兰的声音清越,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份例内的银霜炭,变成了呛人的黑炭;新鲜时蔬肉食,变成了残羹冷炙;连热水都时常短缺!这就是我澄园的份例?这就是宁远侯府对待主子的规矩?”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出鞘的秋水剑:“还是说,有人觉得我盛明兰出身低微,软弱可欺,便可随意糊弄,克扣怠慢?!”
院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平日里看似温顺的新夫人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了!
明兰的目光缓缓扫过几个眼神闪烁、明显有问题的仆妇:“我入府不过数日,原想着以和为贵,给大家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有人不想安生过日子,非要试试我的斤两……”
她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森然寒意:“石铿!”
“属下在!”一身玄甲的石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明兰身侧,躬身抱拳,声音铿锵。
“将此刁奴,”明兰指着地上瘫软的刁婆子,“连同她掌管的小厨房所有仆役,全部拿下!即刻清查小厨房账目!凡有克扣份例、中饱私囊、偷盗主家财物者,无论涉及何人,一律按府规最严处置!杖责三十,罚没月钱,全家发卖!”
“遵命!”石铿应声如雷,手一挥,几名如狼似虎的亲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便将瘫软的刁婆子和几个面如土色的厨娘、帮工拖了下去。动作迅捷,毫不拖泥带水。
院中众人噤若寒蝉,脸色煞白!谁都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新夫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如此狠辣果决!直接动用侯爷留下的亲卫,连小秦氏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明兰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澄园,是我盛明兰的居所。在这里,只有一条规矩——安分守己,各司其职,忠心为主者,我必厚待之。若有那吃里扒外、心术不正、怠慢主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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