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水师父，本来想打听几分，人家嫌是家丑不肯说。”谢砚说道：“不过我猜也知道，住在这间医院的风水先生还有谁？”
“你说那个啊？”陈疲咂舌道：“那就是认识的喽，这是一滩浑水，还有人主动跳的。”
“所以说人性复杂，你以为他贪财无义，结果人家有情有意有底线，你以为人家是慈悲为怀，结果私下吃人不吐骨头，这年头看人都得自带X光，光擦亮眼睛都不够了。”
陈疲直点头，看着小鸡啄米似的陈老板，谢砚问道：“现在两件事情都了了，陈疲哥有什么打算，那陈广行怎么收场？”
这下可把陈疲问倒了，这店开得容易，现在都打开局面了，文物周边卖得正红火呢。
一想到要关门，陈疲的心口发痛。
“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等我和上头汇报下，不过要真舍了太可惜，现在流水刚上来，”陈疲想到就脑壳仁疼：“这事不急，还有我怎么安排，也要等着。”
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还穿不回制服，不过嘛，两人现在都同样地一身轻快。
陈疲一边开车，一边笑了：“你说我这几年也是挺搞笑的，为了查曹雄潜进古玩圈，连会员的名头都担上了，结果呢？曹雄没事，曹四有事。”
“上头让我保护你，结果呢，靠你把他们一锅端了，我怎么觉得白费了几年功夫呢？”
陈疲倒不会为此伤心涕零，就觉得这事闹得他自己有些无语。
谢砚听得乐了，这世上的事情要是像预料的那样走一遍还有什么意思：“哥，人生可没有剧本，要是那样活着还有什么劲，人人都是木偶，我们要接受意外发生。”
“你可不是什么意外，你是福星，说好了的，我和叫你哥。”陈疲笑道。
两人是心情大好，回到古玩城时还勾肩搭背，看得一帮古玩店的老板眼酸，那钱老板就和许老板吐槽道：“这两人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了，哎呦，看不得，两个大老爷们的。”
“那是谢小老板人见人笑，他做人敞亮，谁不愿意和他相处，从前老林对他就是嫉妒。”
钱老板内心认同，毕竟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打了眼，但还是撇了撇嘴。
谢砚脚步轻快地回到店里，伙计迎上前来：“小老板，有贵客等。”
进入内室，来人立刻起身：“谢小老板，可算联络到你。”
来人正是宋允，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失踪，对方联系不上自己可太正常，谢砚请宋允入座：“最近外出一趟，情况特殊所以断联了，您这次来是？”
这位可是到处找煞气重的古玩，可自己店里最近还真没有适合对方的，血光刃又不能转让，他还要自己留着呢，
“请您帮忙掌个眼。”宋允也是个厚道的，同时递上一个大封红，摸摸厚度起码五千。
看一眼五千这种活还是可以的。
不过在看到东西后，谢砚的眸孔一缩：“这东西您从哪弄来的？”
“托专人弄到手的，只是真假未知，我身边的人都看不出所以然，这才想到谢小老板。”
这是一串发黑的珠子，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见着有几个印，这是骨珠啊。
谢砚倒抽了口气，密宗法器有四，一为骨笛，又名罡洞，是用腿骨制成，局部包金包铜，一般是三十厘米长。
二为骷髅鼓，由两块顶骨弧面粘接而成，并在其两面蒙上皮，左右坠有骨坠，规格有直径二十厘米和十二厘米两种。
三为骷髅碗，更为大众所知道的名字是嘎巴拉，还有个小众的名字叫托巴，用人的头盖骨、水晶、黄金做成的一种骷髅碗，又称内供颅器、人头器。
这第四种就是骨珠了，又叫骨念珠。
谢砚没碰这串珠子，“十八世纪末，一队清军在冈仁波齐峰下坍塌的玛尼堆里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颈间缠绕着108颗人颅骨珠，每颗都刻着密宗真言。”
“当时的清人不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因在死人身上发现，叫它死人珠，因为罕见将它送往京城，从此中原王朝打开了对藏地秘宝的认知，从此痴迷。”
“真正的骨珠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2015年苏富比拍卖会上，一尊15世纪尸陀林铜像以2300万成交，其头冠上镶嵌的七颗骨珠，每颗都对应着一位得道高僧的颅顶骨。”
“十年过去，若是当初的买家再次转手，价格何止于两千多万，翻了数倍都不会止。”
谢砚越说，宋允的脸色越难看，谢砚是听不到他心声的，但瞧脸色也晓得他在想啥。
这么珍稀少见的东西哪能说捡就能捡到，他和爷爷是眼头准的，谢家的藏品里就没有这个，现在冷不丁地看到这一串。
“它的价值连城主要是第一颗骨珠都是大成之人的顶部，制作完整的一串需要一百零八颗珠子，就需要采集一百零八位的大成者顶骨，这是多大的难度？”
“骨珠一般取自生前未破戒的高僧、自愿捐献的信徒、天葬时被神鹰最先啄食的天灵盖骨，曾经流传到拍卖会的九眼骨珠，经检测来自17世纪某位转世活佛。”
“取材难度大以外，制作流程同样繁复，从取骨到成珠需经历诵经49天、骨片浸泡甘露水、108位喇嘛轮流持咒等复杂流程。”
宋允听到这里终于忍耐不住：“所以谢小老板的意思是这么稀罕的东西极难流出来。”
“正品自然如此，要是仿品，只怕您在我们古玩街上走一走，要是被拉进内室说有骨珠，也能找出几家来，”谢砚毫不留情地说道：“您这一串，是让人忽悠了。”
宋允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指轻颤，谢砚说道：“方便说花了多少钱吗？”
“是笔不小的支出。”宋允含混道，自己也无语地笑了：“是我太心急，本来觉得这是真正的骨制品，煞气肯定要重些，果然心急就会被人趁虚而入。”
“不过，我死也要死个明白，这串骨珠到底哪里不对劲？”宋允咬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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