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苏晚晴抱着个牛皮纸袋站在门口,发梢沾着夜露,白衬衫下摆被风吹得翘起一角。
她没打招呼,径直走到林枫桌前,抽出份文件拍在桌上——是周教授团队的“非正式公投”研究报告,封皮烫金的“求真”二字刺得人眼疼。
“结论被改了。”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原话是‘民间登记展现惊人代表性,建议纳入政策参考’,现在变成‘缺乏代表性,谨慎参考’。”
林枫翻开报告,最后一页的签名栏里,周教授的名字还是那样刚劲,像把刀。
苏晚晴突然抓起报告,指尖发颤地捏住边缘,“撕拉”一声,纸页裂开的声音在寝室里炸响。
第二页、第三页,她撕得很慢,每一片都叠得整整齐齐,像在拆解某种信仰。
“您教我的第一个词是‘求真’。”她对着满地碎纸说,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现在您用它来粉饰谎言。”
林枫蹲下身,把碎纸片一片片捡进信封。
他摸到火机时,想起观景台上那个被山雾模糊的夜晚,想起周有粮刻名字时说的“有些东西比数据牢”。
他把信封推到苏晚晴面前:“明天发布会,我们不只放数据,还要放人。”
凌晨三点的404寝室像座小工厂。
陈默的键盘声和张野的哑铃声此起彼伏,赵子轩举着拍立得满屋子跑,说要记录“历史性时刻”。
林枫坐在桌前,把伪造的《忏悔录》塞进防追踪U盘,又摸出支录音笔。
“阿雪,我知道你在看。”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很轻,“我不怪你,但也不能替你瞒着。那些名字不该成为筹码,你更不该。”
录音笔的红灯灭了。
林枫摸出那本“启动纪要”,封皮的牛皮纸被翻得发亮。
他划着火机,火苗舔上纸页的刹那,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像场葬礼,也像次重生。
灰烬打着旋儿飘起来,落在桌上摊开的路线图上——下一站是“城市环卫工登记点”,红笔圈着“早五点”。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第一缕晨光漫进窗户,给灰烬镀上层金边。
张野的哑铃“当啷”掉在地上,陈默的键盘突然发出“叮”的提示音,赵子轩举着拍立得喊:“老林看镜头!”林枫抬头时,晨光正落在他眼底,那里有团火,烧得很旺。
楼下传来宿管阿姨的骂声:“404!又半夜开灯!明天不想参加发布会了是不是?”
发布会?
林枫笑了。
他把路线图折好,放进外套内袋。
明天的报告厅里,信联代表、智库专家、媒体记者会坐满前排,但他们不知道——
有些名字,早就从泥里、从心里、从千万个“我在”里,长成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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