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芯片贴上左眼的刹那，整个世界突然静止。
猎杀者机甲炮口的红光凝固在空中，天罡队员的动作僵在进攻姿态。连飘浮的尘埃都定格在原地。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凌渊体内。那不是温暖的能量，而是冰冷刺骨的洪流。
左眼的数据漩涡疯狂转动，视野中的一切都化作流动代码。他清晰看见天罡战甲的能量脉络，猎杀者机甲的核心弱点。
"这就是心源流的真正力量？"他喃喃低语。
百晓通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芯片只能维持三十秒！快行动！"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猎杀者机甲的炮口即将喷发毁灭性能量。天罡队员的光刃距离墨影咽喉只有寸许。
凌渊抬手轻挥，甚至不需要思考。心源流如潮水般涌出。
十二名天罡队员同时僵住，战甲能量脉络被瞬间切断。暗金铠甲寸寸碎裂，露出惊骇的面容。
猎杀者机甲的炮口突然转向，对准自己胸膛。在驾驶员惊恐注视下，毁灭性能量将自己吞噬。
爆炸冲击波席卷整个站台。
烟尘散去，天罡组全员倒地，猎杀者机甲化作废铁。
雷公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力量？"
墨影快步来到凌渊身边，却发现他状态异常。
凌渊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左眼。水晶芯片已融入眼中，数据漩涡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暗。
"凌渊？"墨影轻声呼唤。
凌渊抬起头，左眼完全变成漆黑，连眼白都消失了。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旋转。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沙哑陌生，"它们在呼唤我……"
百晓通脸色大变："不好！芯片激活了他体内的溟渊印记！"
站台突然剧烈震动。四周金属墙壁开始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之手揉捏。
空气中浮现诡异纹路，那是凌渊失控的心源流在改写现实。
"必须让他清醒！"墨影试图靠近，却被无形力量弹开。
雷公举起完好的左臂："让我来打醒他！"
"不行！"百晓通急忙拦住，"现在刺激他，只会让溟渊低语完全控制！"
凌渊缓缓站起，漆黑左眼扫过众人。那目光冰冷陌生，仿佛在审视蝼蚁。
"凡人的挣扎……毫无意义。"
他抬手轻挥，站台金属地面突然液化，将雷公和墨影双脚禁锢。
年长架构师惊恐后退："他被附身了！现在的他不是凌渊！"
百晓通急忙在背包中翻找："我记得带了镇定剂……"
凌渊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嘶吼。漆黑左眼中闪过一丝熟悉蓝光。
"快……走……"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控制不住……"
墨影毫不犹豫冲上前，双手结印按在凌渊额头："守住本心！凌渊！"
淡金色光芒从她手中亮起，那是墨家传承的净心咒。
凌渊身体剧烈颤抖，漆黑左眼和正常右眼交替闪烁。两个意识在他体内激烈争夺。
"没用的……"他的声音时而正常时而扭曲，"它们太强大了……"
站台顶棚开始崩塌，扭曲的空间裂缝在四周蔓延。失控的心源流正在撕裂现实。
百晓通终于找到镇定剂，却不敢贸然使用："现在注射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雷公奋力挣脱脚下束缚，独臂举起脉冲枪："总比让他变成怪物强！"
危急时刻，苍老声音在站台入口响起：
"痴儿，还不醒来？"
玄素道人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拂尘轻挥。一道清光没入凌渊眉心。
凌渊浑身一震，漆黑左眼中的黑暗如潮水退去，重新变回数据漩涡。
他虚弱倒下，被墨影及时扶住。
"师……师父？"他茫然看着玄素道人。
老道微微摇头："你太急躁了。心源流岂是这般用法？"
站台异变逐渐平息，但危机尚未解除。
远处传来更多追兵的脚步声，显然刚才动静引来了援军。
玄素道人看向疲惫的众人："随我来。我知道一条安全路径。"
他转身走向站台深处的墙壁，拂尘轻点，墙壁悄然滑开，露出隐藏通道。
"这条密道直通墟界外围，能避开大部分追兵。"
雷公搀扶起凌渊，墨影警惕跟在后面。架构师们争先恐后钻进密道。
百晓通最后一个进入，临走前不忘收集天罡战甲碎片："这些可都是珍贵样本……"
密道在众人进入后缓缓关闭，将追兵脚步声隔绝在外。
黑暗中前行时，凌渊低声问："师父，我刚才差点回不来了？"
老道沉默片刻："溟渊之力，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关键在于你的本心。"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亮光，那是自由的出口。
但每个人都知道，前方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凌渊左眼传来细微刺痛，那是水晶芯片留下的印记。
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低语并未消失，只是暂时潜伏。
下一次，他还能保持清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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