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内,剑光闪耀,符箓纷飞。燕赤霞一身玄心正宗道袍,手持长剑,正与十几具动作僵硬、面目狰狞的尸妖激战。他剑法狠辣,招招直取要害,雷法符咒信手拈来,将那些尸妖劈得焦黑冒烟,场面颇为火爆。
杨泽见状,也不多言,身形一晃便加入战团。他甚至无需动用太多神通,只是并指如剑,指尖吞吐着精纯的玉清仙光,所过之处,那些寻常修士需苦斗半晌的尸妖,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化为飞灰。
燕赤霞察觉到有人相助,百忙中回头一瞥,见是杨泽,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手中长剑依旧不停,将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尸妖劈成两半。两人联手,效率极高,不过片刻功夫,便将这窝盘踞在道观中害人的尸妖清理得一干二净。
战斗结束,道观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烧焦的痕迹和淡淡的尸臭味。燕赤霞收剑回鞘,习惯性地就想转身离开,去追寻下一个妖魔踪迹。
“燕兄,且慢。”杨泽出声叫住了他。
燕赤霞脚步一顿,转过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硬邦邦、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看向杨泽的眼神,却比之初见时少了许多排斥与审视,多了几分对实力相当、且并肩作战过的“熟人”的默认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杨泽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两壶方才从蜀山带下来的灵酒,抛给燕赤霞一壶,自己纵身一跃,坐在了残破道观的屋顶上,对着天边那轮渐渐升起的清冷明月。
燕赤霞看着手中的酒壶,又看了看坐在屋顶的杨泽,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跟着跃了上去,在离杨泽不远处坐下,拔开瓶塞,闷头灌了一大口。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对着明月,默默饮酒。山风掠过残垣断壁,带来远山的草木气息,吹散了少许尸臭。
良久,还是燕赤霞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硬朗,甚至有些生硬,但话语的内容却让杨泽有些意外:
“杨泽,你之前所说……天道之下,当予悔过者一线生机……我回宗门后,翻阅典籍,静坐思量过许久。”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眉头微蹙,“并非……全无道理。一味赶尽杀绝,确有违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则……”
他猛地又灌了一口酒,语气加重:“然则,风险亦不可不防!妖魔奸邪,最擅伪装,假意悔过,伺机反噬者比比皆是!若因一时心软,纵虎归山,贻害无穷!此中分寸,极难把握!”
杨泽听着他这硬邦邦却透着实诚的话语,心中了然。能让燕赤霞这等固执于“斩妖除魔、宁杀错不放过”理念的人,开始思考“给予机会”的可能性,已属不易。
他笑了笑,举起酒壶,与燕赤霞放在身旁的酒壶虚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燕兄所言极是,风险确实存在,且不容忽视。”杨泽望着月光下燕赤霞刚毅的侧脸,缓缓道,“然,法理之威,在于惩前毖后;天条之严,在于导人向善。惩戒,是维护秩序之必须,是彰显天道之公正。但若断绝了一切改过之途,令犯错者除了顽抗到底便无路可走,那么,这严苛的法理,是否也在无形中,催生出更多的绝望与疯狂,制造出更多本可避免的混乱与悲剧?”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通透:“法理,不应外乎人情。此处之人情,非指私情,而是对众生本性复杂性的认知,是对‘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一线可能性的保留。雷霆手段,需有菩萨心肠为底色,方是长久之道。”
燕赤霞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杨泽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他固守多年的理念壁垒上。他沉默着,浓眉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信条激烈辩论。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出言赞同。只是仰起头,将壶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将空酒壶随手抛下屋顶,落在下方的草丛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哼,歪理邪说。”他哼了一声,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但其中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坚决排斥,更像是一种……一时无法完全接受却又找不到有力理由反驳的别扭。
这便是燕赤霞表达他内心受到触动、甚至隐隐有了一丝认同的方式了。他不再多言,对着杨泽抱了抱拳,身形一纵,便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继续他斩妖除魔的征程。
杨泽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摇头失笑,心中却是一片澄明。与李逍遥的相聚,让他看到了规则之外的灵动与自由;与燕赤霞的交谈,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融合“法理威严”与“人情通达”的处事之道。
他独自坐在屋顶,将壶中残酒饮尽,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与压抑一扫而空,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开阔。这短暂的逍遥访友,不仅是一次放松,更是一次对自身道心的砥砺与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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