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些银钱要是买了面咱自己蒸,至少能蒸出三份来。”月儿说了句,又深怕说重了,这个娇弱的大姐要哭,便赶紧止了。
心中则叹道:大姐养得比她现在浆洗衣裳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单纯些,这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唉,说不得我多做些,往后日子多顾着她些吧。
月儿心底打定了主意。
“呃……,月儿说的是。”小满真是没想到这一茬,对于现在这个家庭来说,实惠确实更重要。
但她是大姐,哪能让妹妹小看她,于是迅速想到了个理由,找补道:“我这不是看娘腿伤着嘛,就想着买些现成的,省些事。再说了,娘现在卖吃食,也得尝尝别人家的吃食是啥味道的。不能独坐枯井,人家在京城干了十几年了,总是有些人家的长处,多多学习,取长补短嘛。固步自封要不得。”
“娘,你说是不是这是个理儿。”小满坐到她娘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
姜母不懂啥封不封的,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也不多。但素知大女儿性子要强,面皮还薄,便点了点头。
小满志得意满,扬起了修长的脖颈。
心说,你姐我是干什么的?做销售的!我岂能让你说住我,搞笑。
月儿果然被说住了。
“大姐说的也在理儿,那娘多吃些。只是下回别买这许多了。”月儿想了想说:“我去买块豆腐,晚上做个豆腐汤喝。”
小满不知道她们吃饭的习惯,不做评价。
月儿看她娘点了点头,便跑出去了。
下午三点多大弟和小弟回来了。
看见大姐回来了,都挺高兴。大姐走时,他们尚小,对大姐根本就没有啥印象。
现在看着这香香的漂漂亮亮的大姐,都有点怕,不由得束着手脚。
大的去寻过她,还好些。小的只贴着墙根,藏在他哥身后,露出一半的脸儿来。
月儿只买了一小块豆腐回来,快手快脚烧了一锅豆腐汤,豆腐切小块,只加了水和盐,最后从一个小陶罐中舀了一小勺酱油进去,汤看起来勉强像个样子了。
其余的调料,一样都没舍得放。
她用布垫了,将砂锅端到桌子上。
吃饭的碗也不够,爹娘共用一只碗,小哥俩用一只,小满和月儿各用一只,都是粗瓷的碗,唯一没有豁牙的碗给了小满。
小满又撕开了两包包子和一包馒头。大河和小山看着竟是包子和白面馒头,眼睛都直了。
中午吃的高粱米饭早就消化完了,这会儿嘴要是不紧紧闭上,口水都得流出来。
小满中午吃的就是包子,这会儿就不大想吃,掰了半个馒头,喝了半碗豆腐汤就不吃了。
两个半大小子,你一个,我一个,比赛似的,专捡肉包子吃。
也顾不得爹娘,也顾不得姐姐了。
两人生怕对方吃得多,嚼都不多嚼,汤更是一口不喝,生怕占了肚子。
“附近有学堂吗?”小满问。
“没在意过。”月儿摇头。
姜父姜母更是不知。
屋子里一片寂静。
“得胜门后面一处巷中有,是朝廷设的。我们做活儿的酒坊旁边也有一家,是私塾。”小山看大家都摇头,怕大姐不高兴,小声的说了。
“朝廷设的和私塾有何不同?”小满问。
“私塾收钱多些。”小山继续回话,“朝廷设的那个学堂,一人一百文,交一月学一月。可破可破了。私塾一月得要一两银子呐。还要正经拜师,年节还要给先生送节礼呢,可不能送得差了,不然先生要打手板。”
“你如何知道这么详尽的?”姜母奇了。
“我?我,朝廷设的那处,我耍的时候去过。私塾的事是我偷听到我们东家说的。他的儿子,小儿子,今年秋天要进学。”小山吭哧哈哧的说。
他才七岁,声音里还带着奶音,但却能把这事说的如此明白,很是厉害了。
“小山挺厉害啊。”小满笑着夸了一句,把孩子夸害羞了,爬到娘亲的背上,姜母身体稍稍前倾,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
“在万州时,他就时常帮人传话赚些吃食,跑得可快了。记性也好。”月儿接了句。
恶劣的环境真的锻炼人。
“月儿你每日里怎么干活?”小满问姜月儿。
“清早卯时初刻,我挨府去送昨日浆洗好的衣裳,再把当日需要清洗的收回来。到巳时初刻回来这处。开始分发衣裳让洗衣娘子去洗。大约午时过后就能查看了,有洗不干净的要紧着处理,衣裳半干时,就可熨烫了。”
早上五点出发,九点回来。
下午得盯着收拾衣服,看来一天也不得闲。
“银钱可周转得开?”
“还行。”月儿细说:“那件首饰当了一两四钱呢。有两家府弟钱给的多些,但要一月给我结算一次,还让我押了五百钱的保证钱。另两家,价钱低,半月结算一次。我给洗衣娘半月结算一次,能周转,就是买皂夹粉要些银钱,米浆和草木灰虽便宜些,但用的多。有些特别脏的污渍,要用石碱方能去除,那石碱一小块就要300钱。太贵了。白醋、小苏打这些用的少,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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