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四年,十月初十,台湾北部,鸡笼(基隆)外海。
相比于台南大员湾的激战,台湾北部的西班牙据点,此刻显得相对平静,却暗流涌动。圣萨尔瓦多城的了望塔上,西班牙哨兵紧张地注视着海平面上那支突然出现的、规模庞大的舰队。
这支舰队并未悬挂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三色旗,而是飘扬着大明的日月龙旗以及东海巡阅府的苍龙旗!为首的三艘钢铁巨舰(“镇海”、“靖海”、“平海”),以其迥异于风帆时代的威压感,让城堡上的西班牙守军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旗舰“镇海号”的舰桥上,郑成功远眺着那座依山傍海、规模远小于热兰遮城的西班牙堡垒,面色冷峻。在轻松解决台南荷兰主力并招降赤嵌楼后,他仅留下部分陆军围困热兰遮城,亲率主力舰队北上,矛头直指盘踞北部的西班牙人。
“禀巡阅使!”玄武新军锐士营指挥使陈泽禀报,“据侦察,鸡笼西班牙守军兵力薄弱,圣萨尔瓦多城虽据险要,然其炮台多为老旧前装滑膛炮,射程威力远不及我军。淡水据点(圣多明各城)更为孤立。”
郑成功微微颔首:“传令!甘辉提督,蒸汽舰队前出,对圣萨尔瓦多城炮台进行威慑性炮击,勿需摧毁,迫其胆寒即可。林习山统领,海军陆战队做好登陆准备,抢占港口制高点。陈泽指挥使,锐士营待命,若西夷负隅顽抗,则强行攻坚!”
“得令!”
命令迅速下达。“镇海”、“靖海”、“平海”三舰排成一列,侧舷炮门洞开,在远超西班牙火炮射程的安全距离外,进行了一轮精准的齐射!
轰隆隆——!
数十发爆破弹呼啸着划过天空,并未直接命中城堡主体,而是精准地落在了城堡前方的滩头、港口栈桥以及外围工事附近!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泥土沙石飞溅!虽然没有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但其骇人的威力、远超想象的射程和精度,瞬间摧毁了西班牙守军本就脆弱的斗志!
城堡总督府内,西班牙鸡笼总督阿尔卡拉索面色惨白,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部下惊慌失措的报告,手中的酒杯早已掉落在地。他深知,以城堡内区区数百守军和落后的火炮,面对如此可怕的舰队,抵抗无异于自杀。
“总督阁下!明国人派来了使者!”一名军官慌张地跑进来报告。
很快,一名身着东海巡阅府军服、通晓西班牙语的军官被带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递上一封最后通牒:
“致西班牙鸡笼及淡水总督:
大明帝国东海巡阅使、威远伯郑,告尔等:台湾全岛,自古为中国疆土。尔等窃据北境,已历数年。今王师已至,收复台南,荷兰人主力尽丧。限尔等于一日内,开城投降,交出所有武器、舰船、物资。本伯保证投降人员生命安全,并将尔等送至天津,听候我大明皇帝陛下发落。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阿尔卡拉索颤抖着读完通牒,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他知道,南边的荷兰人肯定凶多吉少,明军主力至此,抵抗毫无意义。
经过短暂的、近乎绝望的磋商后,阿尔卡拉索长叹一声:“升起白旗吧…我们投降。”
他实在没有勇气用几百条生命去挑战那喷吐着黑烟和死亡火焰的钢铁巨舰。
次日,西班牙守军未发一炮,集体投降。郑成功兵不血刃,顺利接收了鸡笼圣萨尔瓦多城以及随后闻讯投降的淡水圣多明各城。所有西班牙俘虏及重要文书档案被迅速收押,准备随舰南下,与荷兰俘虏一同送往天津。
至此,台湾岛上两大西夷势力,荷兰人主力被歼、困守孤城,西班牙人望风归降。大明收复台湾之战,取得了决定性的初步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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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里之外,南洋,巴达维亚(雅加达),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城堡。
一场气氛凝重而激烈的会议正在召开。长长的橡木桌两侧,坐满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高级官员:总督安东尼·范·迪门、前台湾长官、现任高级顾问汉斯·普特曼斯、舰队司令马丁·特罗普以及其他几位商馆主管和资深船长。此外,还有一位特殊的人物受邀列席——英国东印度公司驻巴达维亚代表约翰·韦德尔。虽然英荷两国公司在全球竞争激烈,但在远东面对共同的潜在威胁时,偶尔也会进行情报交流甚至有限合作。
会议的核心议题,正是来自热兰遮城的紧急求援信!
“先生们!”总督范·迪门声音低沉,“我们刚刚收到了来自揆一的求救信!明国人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一支前所未见的、拥有可怕铁甲舰的强大舰队已经摧毁了我们的远东分舰队!‘赫克托’号沉没,‘斯洛特迪克’号被俘!赤嵌楼已经失守!热兰遮城被陆海重重围困!情况万分危急!”
会议室内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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