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卿下意识抬眼瞥了眼病房墙上的挂钟,指针正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心里突然就慌了神:
万一因为自己突然不舒服,让她临时推掉了拍摄工作怎么办?
谢折卿的指尖轻轻蜷了蜷,无意识地挠了挠冷疏墨的掌心,又悄悄放松下来。
她太清楚冷疏墨对工作的在意,每次聊起镜头里的光影、画面里的细节时,那人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可偏偏,冷疏墨此刻眼里只有自己的安危,半句没提工作的事。
她望着冷疏墨还带着哽咽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喉间的铁锈味还没散,连带着呼吸都轻了些,心里却翻来覆去地想:
不管以后她们俩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是能跨过所有顾虑,真真正正走到一起;还是最后只能笑着说句“各自安好”,从此留在彼此的回忆里……
无论哪种结果,她都不想成为冷疏墨的“包袱”。
更不想有朝一日,冷疏墨会对着别人叹气,说出——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她,我当年也不会放弃那场重要的拍摄”这样的话。
那样的“口实”,像根刺似的扎在她心里,比身上的疼痛更让她难受。
她宁愿自己多忍忍,多撑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冷疏墨人生里,一个需要她“牺牲”工作的理由。
想到这儿,谢折卿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压下眼底的湿意,又扯出个比刚才自然些的笑,轻轻拍了拍冷疏墨的手背:
“疏墨你别慌呀,我真的没事了。
对了,你早上说下午还有个碰头会,不会……不会耽误了吧?”
“是元砺昭导演的事。”
冷疏墨突然开口,声线裹着某种小心翼翼的雀跃,“她有部新电影,想让我演女主角,据说调整了档期,拍完之后正好可以直接进组拍我们重启之后的《刃间香》。”
说完,她紧紧盯着谢折卿的脸,怕看到她失落的表情。
可谢折卿只是沉默了几秒,重生前那一世的记忆如潮水翻涌:
前世木白林颁奖典礼上冷疏墨捧着奖杯致辞的模样,与眼前忐忑望着自己的人重叠。
元砺昭导演的这部电影不仅助力冷疏墨成为国际影后,更成了反应社会现实的悬疑电影史上的里程碑。
重生后的她生怕因为命运的蝴蝶扇动翅膀,在档期与重生前那一世相差甚远后,让这段重要的缘分消散在时光的褶皱里。
现在冷疏墨告诉她元导特意调整了档期,她又怎能忍心耽误她?
冷疏墨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放得更轻:
“元导这部戏,要不我还是推了吧……”
尾音被吞咽下去,像朵未绽的花埋进土里。
谢折卿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指甲在对方掌心轻轻掐出月牙形的印记。
“是那个拍现实题材很厉害的元砺昭导演吧?”
谢折卿扬起嘴角,指尖拂过冷疏墨眼下的青影,“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想跟她合作吗?”
喉间的苦涩化作笑意漫开,她想起重生前那一世颁奖典礼上冷疏墨说的那句“感谢命运的馈赠”……
原来命运真正的礼物,是让她能亲手护住这簇不该熄灭的星光。
消毒水的气息还萦绕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窗外的阳光把百叶窗染成淡淡的橘色,却没驱散冷疏墨心头的沉重。
她握着谢折卿没输液的那只右手,指尖还能触到对方手背上未退的微凉,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声音一点点轻下去:
“可是我答应过你,下周要回来陪你准备复健,还要帮你记复健笔记……”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谢折卿胸口那圈缠着的白色绷带上,绷带边缘还能看到一点点渗出来的淡粉色药渍。
上午她抽空给谢折卿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彼时医生的话又清晰地浮现在耳边:
“病人术后复健很关键,初期肌肉力量会比较弱,最好有人全程陪着,既能帮着监督动作,也能多开导开导,病人情绪好坏对恢复影响很大。”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
愧疚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发颤:“我怕我要是接了这部戏,就不能陪你了。”
她还没说完,手背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
谢折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覆上那片泛红的皮肤,指腹微凉,却用极轻的力度来回蹭了蹭,像是在抚平一张揉皱的宣纸,又像是在安抚受惊后蜷缩的小猫。
她动作柔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连带着声音也裹着温软的笑意,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疏墨,没关系的。”
她望着冷疏墨垂着的眼睫,语气里藏着点无奈的疼惜:
“你盼着和元导合作,盼好久了吧?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因为我放弃?”
话音落下时,谢折卿特意微微侧了侧身,让自己的脸更清楚地落在疏墨的视线里。
她原本想挤出一个更轻松的笑容,可动作幅度稍大,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眉峰瞬间蹙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下唇也被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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