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冷疏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窗台,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
虽然看上去是在看外面的风景,但却依然掩不住她周身凌厉的气场。
“那位谢折卿小姐住哪间病房?”
她转身问刚走出来的陈婧,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但眼底的审视丝毫未减。
陈婧作为带了冷疏墨十年的业内资深经纪人,她太清楚冷疏言的手段——只要是这位冷氏集团二把手想要的信息,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即使她现在不说,不出半小时,谢折卿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资料就会有人发到冷疏言的手机上。
“这……”陈婧瞥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要不我带您过去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可能要稍等一会儿,程警官可能还要找我确认些细节。”
冷疏言微微颔首,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也好。”她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间VIP病房,“由你引见确实更合适。”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两人之间的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瞬。
陈婧不自觉地想起圈内那个传闻:
冷疏言上任冷氏集团副总后,三个月内就肃清了所有吃空饷的关系户。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子,虽然因为刚下飞机来不及倒时差就赶了过来而略显疲惫,但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势依然让人不敢直视。
护士站的挂钟指向六点三十分,窗外最后一丝暮光被夜色吞没。
冷疏言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陈婧突然意识到——这位被称为“商界铁娘子”的言总,其实也不过比她自己年长两岁而已。
在冷氏集团,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遵循着某个称呼规则:
创始人冷老太太是“冷总”,而她的长孙女则被尊称为“言总”。
据说这个称呼是冷疏言刚接手集团时亲自定的,当时她才二十八岁。
陈婧不禁想起冷疏墨曾经半开玩笑地说:“我姐连个称呼都要跟我家老太太划清界限,你们说她有多要强?”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周洛笛探出头来:“陈经纪,能麻烦你再进来一下吗?”
陈婧的目光在冷疏言脸上短暂停留,似乎在确认她的态度。
冷疏言神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眼底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
陈婧心领神会,轻轻推开病房门,重新走了进去。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冷疏墨半靠在病床上,脸色仍有些苍白。
程凛站在窗边,逆光而立,警徽在她制服上泛着冷光,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容敷衍的压迫感。
“程警官,请问叫我进来是……”陈婧语气谨慎,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的边缘。
程凛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陈经纪,我们想确认一下,冷疏墨女士在演艺圈的对家都有谁?”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来,仿佛能剖开任何掩饰。
陈婧呼吸微滞,下意识看向冷疏墨。
冰山影后的神色透着一丝迷茫,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瞬。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锋芒——在娱乐圈,明面上的竞争对手和暗地里的仇家,完全是两个概念。
程凛要的,显然不仅仅是那些公开争资源的艺人名单。
陈婧斟酌着措辞:“程警官,疏墨在圈内地位特殊,竞争自然是有的,但要说‘对家’……”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该说,“不如我整理一份近年合作上有摩擦的名单,供您参考?”
程凛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陈经纪,我们查案,要的是实话,不是公关稿。”
窗外,暮色渐沉,走廊的灯光斜斜地映进来,在病房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
陈婧知道,自己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影响警方的调查方向,甚至牵动整个娱乐圈的暗流。
陈婧报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病房的寂静中。
“林夏、叶茹晚、苏芮芮……”她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就冷一分。
坐回沙发上的周洛笛和站在窗边的程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名字与她们之前整理的冷疏墨业内对家名单高度重合。
周洛笛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备忘录,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将陈婧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病床上的冷疏墨脸色越发难看,她下意识攥紧了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些还算熟悉的名字像刀子般扎进心里——她们都是圈内数得上名号的女演员,有些甚至曾在公开场合对她示好。
“陈姐,”冷疏墨声音发颤,往日冰山影后的形象荡然无存,“她们都是我的……对家?”
她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圈子的残酷,“我怎么……”
“你当然不知道,”陈婧冷哼一声,完全不顾及在场两位警官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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