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卿本以为冷疏墨不会再来了。
那天不欢而散后,她就一直盯着病房门看,直到眼睛发酸。
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父亲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都让她胸口发闷。
但没想到,仅仅隔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再加一个心神不宁的上午,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哎呀,小墨来了呀~”
王砚知的声音比人先到,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谢折卿不用回头都能想象母亲此刻的表情——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杏眼一定弯成了月牙。
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她不敢回头,强迫自己把视线固定在百叶窗上。
阳光在百叶窗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极了她们之间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界限。
轮椅的滚轮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谢折卿不用回头也知道,母亲一定已经接过了轮椅的掌控权——王教授向来如此,对冷疏墨的偏爱从不掩饰。
“阿姨,我自己来就……”冷疏墨的声音比昨日更加沙哑,尾音消失在轮椅滚动的声响中。
“别客气别客气,”王砚知已经利落地接过了轮椅把手,“小卿说你们在对戏,我们做家长的当然要支持工作。”
她特意在“对戏”二字上加了重音,推着轮椅的动作却轻柔得像在护送一件易碎品。
影后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衬得她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膝盖上还放着一本用五颜六色的记号笔做了标记的剧本。
王砚知推着轮椅来到病床前,恰到好处地停在离谢折卿只有半步远的地方,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那阿姨就和你谢叔叔出去喽。”
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们两个出去遛弯顺便给你带回来?”
冷疏墨抬起眼眸,目光轻轻落在谢折卿侧脸上,像一片雪花,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声道,“您给折卿带什么……”
声音比往常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也给我带一份就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谢折卿的睫毛颤了颤。
冷疏墨的声音比昨天沙哑了许多,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她不会昨晚一直都在哭吧——但这又关她谢折卿什么事呢……
这个回答又太像从前——重生前的合约婚姻期间,冷疏墨总是这样,礼貌而疏离地附和着她的选择。
“行,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对戏’啦!”
王砚知意有所指地眨眨眼,笑眯眯地一把拽住正在研究病房空调的谢峻珩。
谢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冷疏墨一眼,又望向女儿倔强的背影,眼神在她们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关门声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谢折卿心上。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的“滴滴”声在提醒时间仍在流动。
冷疏墨的轮椅停在距离病床恰到好处的位置——足够近以示关心,又足够远以示尊重。
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监护仪的电子音,窗外遥远的车鸣,还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在这一方空间里交织成奇妙的韵律。
谢折卿终于缓缓转过头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冷疏墨整个人都笼罩在这片明暗交错的光线里,戴着宽大的墨镜和医用口罩,将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
但谢折卿太了解她了——那微微发颤的指尖,不自然地蜷缩在轮椅扶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暴露了这位影后此刻内心的波澜。
那双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尖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谢折卿甚至能看见她手腕内侧未干的泪痕,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谢折卿下意识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棉质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不知是伤势未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忽然想起重生前,冷疏墨也是这样,总是用完美的伪装将自己包裹得滴水不漏。
只是那时的冰山影后,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知了突然鸣叫起来,又戛然而止。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疼。
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卡在胸口,最终只能化作一片沉默。
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蔓延。
冷疏墨终于抬起手,缓缓摘下了墨镜。
谢折卿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双总是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眼睑红肿得厉害,眼下的青黑在苍白肌肤上格外刺目,显然一夜未曾好眠。
接着,口罩也被轻轻拉下,露出干裂的唇瓣和憔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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