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无声推开时,刘若薇的脚步猛地滞住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冷疏墨正用银质水果签挑起一块削成月牙状的苹果,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谢折卿微微前倾身子,唇瓣轻启含住果肉时,发丝垂落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却没遮住眼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还要再吃点吗?”
冷疏墨的指尖在果签末端无意识地摩挲,腕间的医用腕带随着动作滑落,嗓音比她在银幕里任何一场戏的台词都要柔软三分。
谢折卿摇了摇头,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不了,吃不下了。”
她说话时胸腔起伏得很克制,但尾音还是泄出一丝气音——那场威亚事故造成的两根肋骨骨折,让每个呼吸都成了折磨。
站在门口的刘若薇突然觉得手里的果篮重若千钧。
作为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不短时间的金牌经纪人,她见过太多逢场作戏的亲密,却从未见过谢折卿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神情。
那个在剧本上连一个字的台词都要抠表演细节的完美主义者,此刻竟任由苹果汁沾在唇角而不自知。
“咳。”
刘若薇用鞋尖抵住即将闭合的房门,金属门把撞在墙上发出清脆声响。
病床上的两人同时转头。
冷疏墨放下果盘时,刘若薇注意到她无名指内侧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水果刀误伤的痕迹,还泛着淡淡的红。
“刘姐。”
谢折卿试图撑起身子,输液架上的吊瓶剧烈摇晃起来。
冷疏墨的手立刻按在她肩头,指尖陷进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里,又在意识到刘若薇的视线后迅速收回。
刘若薇将手包搁在陪护椅上,金属扣与乙烯基椅面碰撞出“咔嗒”一声脆响。
她向前迈了一步,刻意站在病床与冷疏墨之间,Chanel No.5的浓郁香气顿时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将方才弥漫的苹果清香驱散殆尽。
“王老师和谢老师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她低头整理着袖口,钻石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我在丽思卡尔顿订了行政套房,离医院只有五分钟车程。”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两位老师年纪大了,我让他们先休息了。”
谢折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片阴影,“刘姐受累了……”
她刚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撕裂了她勉强维持的平静。
那咳嗽来得凶猛,像是有人用钝器狠狠击打她用绷带固定好的胸肋。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止痛泵……”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剂量。”
冷疏墨的回答快得像条件反射。
她早已俯身到床侧,修长的手指在止痛泵的按键上快速操作着,动作精准得如同在钢琴上弹奏一段熟记于心的乐章。
刘若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至今记得片场那根断裂的威亚钢丝如何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弧线,记得谢折卿抱着冷疏墨从五米高处坠落时发出的闷响,更记得冷疏墨是如何在所有人面前抱着谢折卿崩溃哭泣的。
当时的冷疏墨完全颠覆了她在公众面前如冰山般冷傲的形象。
刘若薇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冷疏墨将谢折卿紧紧搂在怀里,泪水从她脸上滚落,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医护人员,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她们一起上了救护车后,冷疏墨也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只是一遍遍抚摸着谢折卿苍白的脸,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此刻,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冷疏墨的手指轻轻拂过谢折卿汗湿的额发,将一绺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刘若薇作为业内摸爬滚打出来的资深经纪人,她见过太多虚情假意的亲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冷疏墨凝视谢折卿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病房里其他一切都不复存在。
而她当做妹妹来带的、那个对所有人都保持礼貌距离的谢折卿,此刻正闭着眼睛无意识地用脸颊轻轻蹭着冷疏墨的手心,像只终于找到归处的流浪猫。
“医生说……”
刘若薇清了清嗓子,声音比预想的更加干涩,“止痛药不能过量使用,会影响……”
“我知道。”
冷疏墨头也不抬地打断她,手指依然停留在谢折卿的脸侧,“她现在的剂量只有标准值的60%。”
她终于抬起头,那双惯常在银幕上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某种执着的火焰,“我看了她所有的检查报告和用药记录。”
刘若薇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让她胸口发紧——冷疏墨不仅以非亲属身份获取了谢折卿的医疗隐私,甚至还深入研究过用药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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