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第一拘留所,特殊羁押区。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上百年,混杂着劣质消毒水、陈年汗渍和铁锈的沉闷气味,吸一口都让人肺部发紧。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洒在狭长、冰冷的走廊里,照得两侧一排排厚重的铁门泛着金属特有的、毫无生气的寒光。这里是专为“特殊人物”准备的过渡牢笼,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等待判决的煎熬。
三号羁押室内,顾承泽像一头被拔光了牙齿、困在笼中的困兽。曾经笔挺昂贵的手工西装早已被换成灰扑扑的囚服,皱巴巴地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衬得他越发消瘦。金丝眼镜的镜片布满污渍和细微的划痕,镜片后那双曾经闪烁着精明和野心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疲惫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神经质的惊惶。他背对着铁门,双手死死抓住头顶那扇焊着铁条、只有巴掌大的透气窗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想从那狭窄的缝隙里汲取一丝外面自由世界的空气,又像是在抵御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恐惧和绝望。
“哐当…哐当…”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钥匙串碰撞的刺耳金属声,打破了死寂。
顾承泽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电流击中。他迅速松开抓着铁窗的手,深吸一口气,试图挺直腰背,整理了一下囚服的领口,努力想找回一丝昔日的体面。但那动作在死寂的囚室里显得如此徒劳而可笑。
脚步声停在了三号门外。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门栓滑开的声音格外清晰。
铁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表情麻木、眼神冷漠的看守侧身让开:“顾承泽,有人探视。”
顾承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是谁?律师?还是……他猛地转身,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病态的希冀看向门口。
走进来的身影,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只留下刺骨的寒冷。
姜璃。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大衣,衬得肌肤胜雪,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素净得近乎透明,却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清冷。她手里只拿着一个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她的脚步很轻,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像一只优雅而致命的黑猫,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这个充满绝望气味的囚笼。
她甚至没有多看顾承泽一眼,径直走到固定在墙壁上的、用于探视的金属小桌前。桌面上放着一部老旧的黑色转盘电话,话筒上裹着一层可疑的油污。桌子两侧各有一把焊死在地上的金属椅子。
姜璃拉开外侧的椅子,姿态从容地坐下,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她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栅栏内侧的顾承泽。
那目光,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审视死物般的漠然。
顾承泽被她看得浑身发冷,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他喉咙发干,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他下意识地想去推眼镜掩饰自己的狼狈,手指却抖得厉害,差点把眼镜碰掉。
“坐。”姜璃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顾承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挪动脚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冰冷的金属椅面透过薄薄的囚服传来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粗壮的、布满划痕的铁栅栏,如同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
姜璃的目光终于从顾承泽脸上移开,落在那只牛皮纸文件袋上。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缠绕在纸袋扣上的白色棉线。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优雅,却让顾承泽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脖颈。
纸袋打开。她从中抽出一份文件。
当顾承泽看清那份文件的抬头上印着的硕大黑体字时,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青山精神疾病专科医院
入院通知书
下面是一行稍小、却同样刺眼的字:患者姓名:顾承泽
“不…不可能!”顾承泽像被烙铁烫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住面前的铁栅栏,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指甲刮擦着冰冷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的眼睛瞬间充血,死死瞪着那份通知书,仿佛要把它烧穿。“我没有疯!这是诬陷!是你们搞的鬼!姜璃!是你!是你这个贱人——!”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唾沫星子喷在铁栏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
姜璃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平静地扫过顾承泽因极度扭曲而显得狰狞的脸,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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