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峰从市区客运站出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闷热的风裹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和青城山的清爽截然不同。他背着包,换乘两趟地铁,终于回到了租住的小区——这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最高的楼有32层,外墙的瓷砖掉了几块,楼道里堆着居民的杂物,却透着股烟火气。
他刚走进小区大门,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还有人时不时发出“哎呀”“小心”的惊呼。“怎么了这是?”轩峰好奇地凑过去,顺着人群的目光往上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30楼的外墙空调架上,卡着一只巴掌大的流浪猫!
那是只三花猫,浑身脏兮兮的,此刻正缩在窄窄的空调外机支架上,身体抖得像筛糠。支架离墙面只有十几厘米宽,下面就是三十层楼高的地面,风一吹,猫的爪子就打滑,好几次差点掉下来,看得人心脏都跟着揪紧。
“这猫怎么上去的啊?太危险了!”“刚才有人看到它顺着水管往上爬,结果爬到30楼就卡住了,下不来也进不去屋。”“打119了吗?赶紧叫消防员来啊!”人群里,一个穿碎花裙的阿姨急得直跺脚,手里还拿着一袋猫粮,却根本递不上去。
“打了打了,消防说这边堵车,得二十分钟才能到。”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放下手机,脸色难看,“可这猫撑不了二十分钟啊,你看它那样,爪子都快抓不住了!”
轩峰眯着眼往上看,30楼那户人家的窗户关着,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估计是没人在家。猫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小身子缩成一团,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楼下的人忍不住惊呼。有人试着找了个长梯子,可小区里最高的梯子也只有五六米,根本够不着30楼。
“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掉下来吧!”“是啊,那么高,掉下来肯定活不成了。”议论声越来越急,有人甚至红了眼圈,却没人敢想办法——这么高的楼,徒手爬上去根本不可能,太危险了。
轩峰攥了攥拳头,心里也跟着着急。他不是什么爱逞能的人,可看着那只在高空瑟瑟发抖的小猫,实在没法袖手旁观。他往后退了两步,抬头仔细观察30楼的外墙——墙面是老式的瓷砖,虽然有些地方松动了,但每隔一段就有空调外机、水管之类的凸起,或许能借力爬上去?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自己否定了——30楼啊,就算有地方借力,普通人爬个三四层就腿软了,更别说三十层,万一没抓稳,掉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比之前浅绿珠子的暖意更柔和。他低头一看,手串里那颗淡蓝色的珠子正轻轻闪烁着,像是清晨湖面的波光,一道温和又沉稳的声音,缓缓钻进他的耳朵:“气凝足底,攀墙如平。”
这声音和之前的粗哑、清亮都不同,带着一种宁静的力量,让他原本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轩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按照声音说的,深吸一口气,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双脚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从丹田往下沉,慢慢聚在脚底,原本有些发软的双腿,突然变得稳当起来,就像脚下生了根一样。他试着跺了跺脚,感觉脚底和地面之间好像有股吸力,让他站得异常牢固。
“小伙子,你要干啥?”旁边的阿姨看到轩峰活动手脚,连忙拉住他,“你可别冲动啊,这么高,爬上去太危险了!”
轩峰笑了笑,轻轻推开阿姨的手:“没事,我试试,能救就救,救不了我就下来。”他没再多说,走到楼墙边,抬头看了一眼30楼的空调架,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抓住墙上凸起的水管,脚踩着瓷砖的缝隙,慢慢往上爬。
一开始,他还有点紧张,手脚都有些僵硬。可爬了两层之后,他发现身体变得越来越灵活,脚底的那股力量好像在指引着他,每一步都能精准地踩在最稳固的地方。淡蓝色珠子的光芒一直没灭,耳边的声音时不时提醒他:“左边水管可借力,踩稳了再动。”“前面有块松动的瓷砖,绕过去。”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就像一只灵活的壁虎,紧紧贴着墙面,一步一步往上爬。楼下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满是震惊和担忧。
“我的天,他真的在往上爬!太厉害了吧!”“这小伙子是练过攀岩吗?这么陡的墙,爬得这么稳!”“小心点!慢点爬!”惊叹声、提醒声此起彼伏,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镜头紧紧跟着墙上的轩峰。
轩峰没心思管楼下的反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脚下和手上,还有那只在30楼等着被救的小猫。他能感觉到,随着爬得越来越高,体内的那股力量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他需要借力的时候,手臂和腿上会突然涌出一股劲,让他轻松抓住水管、踩稳瓷砖。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爬到了30楼的空调架旁。小猫看到他,先是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可看到他伸出的手,又像是感受到了善意,慢慢凑了过来。轩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抱住小猫——小猫的身子还在发抖,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发出微弱的“喵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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