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听言，李灵冰顿时被刚刚放入口中的另一块华夫饼噎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哎呀...这孩子可真是不小心，来，喝一口红茶，稍微缓一缓吧？”
“咳...！谢谢您......”
李灵冰接过洛母递来的红茶，心有余悸地用余光瞥向对方，又因害怕被发现，迅速把目光收了回来。
对方刚刚的那个问题一抛出来，直接就打乱了她的节奏。
诚然，她和洛时鸢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但自从她们二人来到这里后，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在这种情况下，洛母却依然觉得她们的关系不一般，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难道说...早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就已经在洛家的监视之下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知道了多少，自己又应该怎么回答？
看着对方那近乎慈祥的笑容，李灵冰只觉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万恶的洛时鸢，她不是刚刚还说不需要担心吗，怎么这才没过多久，自己就碰上送命题了？！
此时此刻，李灵冰的小脑瓜转得飞快，却迟迟没能为她想出一个合适的回应。
“别紧张，我只是感觉你们看上去不太像是单纯上下级的关系，就顺便问一下而已。”
另一边，见她迟迟未能给出回复，洛母转头望向了窗外。
“毕竟，既然是能让时鸢这孩子亲自带回来的人，总归是有些独特之处的。”
说完，她没有多加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然而，那阵沉默远比任何逼问都更具有压迫感。
李灵冰低头看着红茶杯沿缓缓升腾的热气，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
房间内的沉默仍在不断蔓延，在即将到达某个临界点时，洛母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缓了些，却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了然：
“看来，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呢。”
“毫无疑问，你们的关系并不止于此，不是吗？”
——被彻底看穿了。
李灵冰原本想用于辩解的话语此刻全部噎在喉中，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午后的灿烂阳光穿过玻璃，懒洋洋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温暖而宁静，却与茶室内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么，李小姐，”洛母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再度落回到李灵冰身上，闪过了一丝更加锐利的光。
她手中茶杯的杯底与碟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带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只问你一件事——时鸢她在外面...在你身边的时候，过得开心吗？”
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灵冰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了洛母那双像是能看透灵魂的双眸。
“开...开心？”
她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给出含糊不清的回答，可能只会招致更糟糕的结果。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将彻底决定对方对自己的看法。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飞速过了一遍之前和洛时鸢相处的场景。
在那所宅子里，她总是以挑逗自己为乐，但却在生活的各方面，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健康的部分格外认真。
而在进入到异能学院后，每一次恰到好处的“偶遇”，似乎都是她的精心策划，却又总是能为身处困境的她带来一丝光明。
以及...虽然不过是一种直觉，但李灵冰似乎总是能在洛时鸢的眼中捕捉到一丝难以捉摸的孤寂。
是错觉吗？对此，她也不敢断定。
说到底，她又该怎么回答这个无法逃避的问题？
是说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总是以捉弄她为乐，还是说在自己面前，她偶尔会卸下一点面对外人时的伪装？
应该说她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还是说她有时会让人感到心头发紧？
“我......”李灵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洛母平静的视线。
“洛小姐她在外面的时候，总是很...耀眼，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基本都没有可能难倒她。”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又尽可能努力维持着清晰。
“所以我想，别人对洛小姐...应该都是带有敬佩和羡慕的心理。”
说到这，李灵冰停顿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茶几的另一边，洛母默默啜了一口茶，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至于开心...”李灵冰有些迟疑，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将她那仅仅基于直觉的感受说出来。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了最后的一点清醒。
稍作思索后，李灵冰决定赌一把，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这或许是就连洛母都想确认的事实。
“虽然她总是掌握着一切，好像对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但我总是感觉，洛小姐心中的情绪似乎并不是开心，而是一种...刻意的孤独。”
话一出口，她就立刻后悔了。
虽然这是洛母先提出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妄加揣测还是太过直白和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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