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抬头望去,信号弹炸开的地方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迫击炮的轰鸣,震得沼泽地的水面都在发抖。"不是冲咱们来的,"他辨认着枪声的方向,"是红蓝双方打起来了——他们把对咱的火气全撒对方身上了。"
老张突然"哎哟"一声,他的手指被扎丝划破了,血珠滴在泥里,瞬间被贪婪的泥浆吞没。"这扎丝太尖,"他往伤口上撒了把生石灰,疼得龇牙咧嘴,"比咱车间的钢丝刷还厉害。"
林霄盯着那撮在泥里冒烟的生石灰,突然有了主意:"把剩下的石灰粉撒在陷阱周围,"他指着刚布置好的地雷,"蛇虫怕这个,追兵也怕——谁要是敢伸手排雷,石灰粉进眼睛就别想瞄准了。"
众人立刻动手,把罐头盒里剩下的石灰粉均匀撒在伪装的陷阱区,白色的粉末落在绿色的浮萍上,像撒了层盐。老周还在最显眼的位置插了根芦苇,上面绑着块红布——是从红军迷彩服上撕的布条,活像块挑衅的靶子。
"这叫欲擒故纵,"老周拍着手上的灰,"就像咱摆摊卖零件,故意把次品摆外面,让人觉得好东西在里面——其实全是坑。"
沼泽地的雾气渐渐浓了,能见度不足十米。林霄他们躲进片茂密的芦苇丛,透过苇叶的缝隙盯着陷阱区。马翔的铁棍横放在膝盖上,上面还沾着探雷时蹭的泥;周洋在给万用表换电池,屏幕亮起来时,映出他脸上兴奋的红潮;老张则在用草叶编织个简易的伪装网,准备套在头上——每个人的动作里都带着股子车间工人特有的认真,仿佛不是在布置致命陷阱,而是在组装台精密机床。
突然,芦苇丛外传来"哗啦"的水声,是有人蹚着泥浆靠近的声音。林霄按住众人的肩膀,示意别动——来的是红军的搜索队,领头的正是之前在山脊遇到的那个指挥官,他的迷彩服胳膊上缠着块白布,应该是被石灰烫伤的。
"注意脚下,"指挥官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伙民兵懂点拆雷技术,但肯定没见过咱们的'连环雷'——找到他们的踪迹直接开枪,别他妈活捉了,丢不起这人!"
六个红军士兵端着枪走进陷阱区,最前面的士兵一脚踩在绑着红布的芦苇旁,脚下的泥浆突然下陷——是林霄他们故意挖的虚坑,底下埋着枚没拆引信的绊发雷。
"嘭!"
爆炸声震得芦苇丛都在晃,褐黄色的泥浆混着碎芦苇炸起三米高。那名士兵被气浪掀飞,摔在两米外的泥里,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拽动了另一根扎丝——第二枚地雷在他手边炸开,白色的石灰粉混着烟雾腾起,瞬间罩住了整个搜索队。
"眼睛!我的眼睛!"惨叫声此起彼伏,红军士兵在泥里乱滚,枪托撞到隐蔽的第三枚地雷,又是声闷响,这次炸起的泥浆里混着扎丝断裂的脆响——那是周洋设计的"延迟触发",专门等追兵聚集时引爆。
指挥官捂着眼睛在泥里打滚,他的对讲机掉在地上,还在滋滋作响,传出蓝军旅长嘲讽的声音:"红狗们,被民兵炸懵了?要不要老子派工兵帮你们收尸?"
"滚你妈的!"指挥官抓起对讲机怒吼,"你们蓝军也好不到哪去!刚才那片石灰雷区,老子亲眼看见你们的人被熏得像烤鸭!"
芦苇丛里的众人捂着嘴憋笑,泥浆顺着脸颊往下淌都没察觉。老周掏出手机,对着外面混乱的场面录视频,嘴里还念叨着:"这下有素材了,回去给厂里的安全培训当反面教材——标题就叫《论作死的一百种方式》。"
林霄却没笑,他盯着沼泽深处越来越浓的雾气,那里隐约传来履带碾过地面的震动。不是红军的扫雷车,是更重型的装备——蓝军的装甲运兵车来了。
"他们动真格的了,"林霄拽着众人往后退,"红蓝双方撕破脸,这沼泽地要变成主战场了。"他回头望了眼还在冒烟的陷阱区,那里的石灰粉正在雾气中弥漫,像道白色的分界线,"而咱们布置的这些'小礼物',不过是给这场大戏敲了个开场锣。"
马翔突然指着芦苇丛边缘,那里的泥浆里,根新的扎丝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引信线连接着更深的沼泽——那是他们留的最后一道陷阱,用三枚地雷串联,引信线绑在块漂浮的木板上,谁要是想乘船追击,一上船就会触发。
"走吧,"林霄最后看了眼混乱的战场,红军和蓝军的枪声已经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先打着,咱去前面的林子找吃的——别忘了,咱还得跟疟疾较劲呢。"
众人钻进更深的芦苇丛,身后的爆炸声和怒骂声渐渐被雾气吞没。没人注意到,那枚掉在泥里的红军对讲机,正断断续续地向五大战区联合指挥部发送信号,屏幕上跳动的坐标周围,已经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双方增兵的标记。
这场由十七根扳手搅起的军演混战,终于要迎来真正的风暴了。而沼泽深处,那道被扎丝连接的致命陷阱,还在静静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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