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林霄拽起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往救护车后面推,“往东边的菜市场跑,那里有后门!”他又指着那个穿红棉袄的女人,“跟他一起走,别回头!”
混乱中,金雪已经发动了救护车,轮胎在馊水里打滑,发出刺耳的尖叫。赵猛扛起老周往车上跳,林霄殿后时,突然被那个“护士”拽住了胳膊——就是刚才在肿瘤科递针水的那个,此刻口罩掉在下巴上,露出张年轻的脸,眼里的惊恐变成了恳求。
“带我一起走!”她的声音发颤,白大褂的口袋里掉出个东西,是张学生证,照片上的姑娘笑靥如花,“我是医学院的实习生,他们抓我来当群演,说只要配合就没事,可刚才……刚才他们把不配合的人都关进地下室了……”
林霄的目光扫过她被磨破的脚后跟,突然想起沼泽地里自己磨破的脚掌。他拽着她往救护车跑,蓝军的橡胶子弹已经打了过来,打在车身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抓紧了!”金雪猛踩油门,救护车冲出烟雾,撞开巷口的隔离墩。林霄回头望,看见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拉着红棉袄女人往菜市场跑,B超单在风里飘了飘,最终落在一个蓝军士兵的靴底——那人正举着枪瞄准,却被突然窜出来的流浪狗绊了一下,子弹打在空地上,溅起串尘土。
救护车后座,实习生护士蜷缩在角落,抖得像片树叶。她看着林霄腿上渗出的血,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包纱布递过来:“我……我学过包扎。”她的手指触到林霄的伤口时猛地缩回,眼里的恐惧又冒了出来,“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林霄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医院的轮廓越来越远,蓝军的装甲车在后面紧追不舍,车顶的喇叭里循环播放着警告:“所有人员立刻回到指定区域,演习正在进行,拒不配合者将按‘恐怖分子同伙’处理……”
老周突然咳着笑了起来,断了的肋骨让他笑得直抽抽:“他娘的……演得真像……连老百姓的恐慌都演得这么到位……”
赵猛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到位个屁!你没看见那姑娘的学生证?她跟咱们一样,都是被卷进来的。”他的目光落在林霄腿上的纱布上,那里又渗出了血,“队长,你说这医院里到底有多少真病人?多少是演的?”
林霄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居民楼上。有个窗户打开着,一个小男孩正趴在窗台上,手里举着玩具望远镜,被他妈妈一把拽了回去,窗帘“唰”地拉上了,只留下道缝,像只窥视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一号首长说的“逼真”——原来这逼真里,掺着这么多无辜者的恐惧。
“前面是十字路口。”金雪突然喊了一声,方向盘往左边猛地一打,救护车擦着一辆公交车冲过去,“我看见交警了!穿反光背心的那个!”
林霄心里一动。交警不属于演习序列,蓝军再怎么封锁,总不能把维持秩序的警察也换成自己人。他扒着前窗往外看,果然看见交警正在路中间指挥交通,面对蓝军的装甲车皱着眉,显然也对这场“封路”充满疑惑。
“把车往交警那边开。”林霄突然拍了拍金雪的肩膀,“越大声越好。”
金雪会意,突然按响了救护车的警笛,尖锐的声音刺破街道的嘈杂。她摇下车窗,对着交警大喊:“警察同志!我们车上有重伤员!这些人不让我们去医院!”
交警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落在救护车后追的装甲车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举起指挥棒往路边指了指,示意救护车靠边,自己则往蓝军的装甲车走了过去,嘴里说着什么,手还指着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蓝军的车果然慢了下来。军官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交警比划着什么,大概是在亮演习证件。就在这僵持的片刻,金雪猛打方向盘,救护车拐进了条狭窄的胡同,警笛声在巷子里回荡,惊得几只鸽子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斑驳的墙壁。
后座的实习生护士突然哭了起来,不是害怕,是松了口气。她看着林霄腿上的血,又看看窗外渐渐远去的医院,突然说:“我知道个地方能藏人。”她从白大褂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是医院周边的便民导览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不起眼的标记,“这是以前的防空洞入口,在菜市场的仓库下面,我爷爷说过,能通到城外。”
林霄接过地图时,指尖触到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在指尖处留着点月牙形的白,像他自己握枪握出的茧子。他突然想起沼泽地里金雪的手,也是这样,看着纤细,却能稳稳地举起工兵铲。
“还有多少人?”林霄突然问。
护士愣了一下:“什么?”
“跟你一样被抓来当群演的。”林霄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防空洞标记,“还有多少?”
“十几个吧……”护士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保洁阿姨,有药房的老王,还有几个送饭的家属……他们说要是不听话,就按‘人质伤亡’算进演习成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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