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指挥中心的LED屏亮如白昼,数十个监控画面正实时刷新着军演区域的动态。一号首长的手指悬在标注着“市区边缘”的电子地图上,指尖下那道不断延伸的红线,像条挣脱束缚的血蛇——是林霄他们从采石场到社区医院的逃亡轨迹,每个拐点都标注着弹孔、血迹和蓝军的追击坐标。
“这股小分队的突围路线,比渗透战术手册还刁钻。”作战参谋的声音带着惊叹,放大的画面里,王猛用身体撞开铁丝网的瞬间,后背的血花在监控里炸开成朵刺眼的红,“生物探测仪三次被干扰,三次突围方向都避开了预设伏击圈。”
一号首长的目光落在画面角落那个模糊的身影上——林霄被王猛背在身后,右脚垂下的裤腿始终在滴血,在地面拖出的痕迹甚至能透过卫星图像辨认。当社区医院的面包车冲出蓝军包围圈时,他突然按下了对讲机:“通知蓝军指挥部,终止常规追击。”
参谋愣住了。
“启动‘钢铁囚笼’预案。”一号首长的指尖重重敲在电子地图的市区区域,那里瞬间弹出数百个红点——是预伏的反恐演习点位,“把这股‘漏网之鱼’,纳入城市反恐演练序列。”
对讲机那头传来蓝军指挥官的迟疑:“首长,他们携带实弹,且有重伤员……”
“实战从不论条件。”一号首长的视线扫过屏幕上林霄惨白的脸,“让蓝军扮演‘恐怖分子渗透小组’,红军反恐部队即刻进场。我要看看,这群能从沼泽地爬出来的兵,在钢筋水泥里还能不能咬出条血路。”
指挥屏上的红线突然转向市第一医院的方向,蓝军的追击信号却在城区边缘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反恐布控标识,像张张开的巨网,正缓缓收紧。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金雪正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林霄手背的针孔。他躺在ICU病房的病床上,右腿从脚踝到膝盖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每跳一下,金雪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
“医生说再晚来半小时,就得准备截肢锯了。”赵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胳膊上的麻醉针孔已经结痂,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马翔托人从炊事班捎来的小米粥,说能养胃。”
金雪没回头,指尖停在林霄的手腕上。这三天她几乎没合眼,白天盯着输液管的流速,夜里就趴在床边打盹,每次惊醒都要先摸他的额头——直到烧退下去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
“他昨晚动了动手指。”金雪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落在林霄缠满纱布的右脚上,“护士说这是好兆头,但骨头错位太严重,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
“队长是谁?”赵猛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当年被法兰砸断脚趾,躺了三天就爬起来修机器,这点伤算个屁。”
话虽如此,他还是放轻了动作,往林霄的嘴唇上抹了点温水。监护仪的波形突然有了波动,林霄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像是要睁开眼。
金雪立刻凑过去,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她看见林霄的眼皮掀开条缝,浑浊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烟?”
“不能抽烟!”金雪赶紧按住他想抬起来的手,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针眼,突然想起沼泽地里他脸上的泥血混在一起的样子,像幅被揉皱的画,“医生说你肺部有积水,再抽烟就完了。”
林霄的嘴角似乎扯了扯,像是在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口冷气。金雪赶紧用棉签蘸了点水,小心翼翼地抹在他干裂的嘴唇上,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玻璃。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这么近。她能看见他眉骨上未愈合的伤疤,是上次演习被弹片划的;能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扎得像野草;还能看见他脖颈处的汗珠,顺着喉结往下滑,在锁骨窝里积成小小的一滩。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林霄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右手死死抓住了金雪的手腕。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在呢,没事的……”
护士冲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攥着女队员的手,指节泛白,而她正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金边。
第三天夜里,金雪趴在床边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沼泽地,林霄冲进烟雾前那个咧嘴笑的样子,泥和血混在他脸上,像幅梵高的画。她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淤泥。
“唔……”
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金雪猛地惊醒,看见林霄正睁着眼看她,眼神清明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惨白。
“水……”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比白天有力气了。
金雪赶紧倒了杯温水,用棉签一点点喂他喝下。看着他吞咽的动作,她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三天的担惊受怕,好像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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