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弥漫着腐臭与血腥混杂的气息,萧凛握着牢门的铁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太子萧珩蜷缩在角落,昔日华贵的锦袍沾满污垢,眼神却依然阴鸷:“萧凛,你以为关着我就能高枕无忧?我在朝中的势力、皇后家族的余孽,都会让你不得安宁!”
萧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畔突然响起母亲临终前微弱的呢喃。那年他不过八岁,冲进寝殿时只看见满地的药碗碎片,母亲苍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冰凉的手颤抖着将玉坠塞进他掌心。此刻玉坠在怀中发烫,仿佛要灼烧穿他的心脏。
“殿下!” 玄影匆匆赶来,披风上还沾着夜露,“皇后兄长集结残余势力,正在城郊十里坡屯兵,意图劫狱!” 萧凛的长剑瞬间出鞘,寒光映照着他通红的双眼。地牢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他抬脚踹开牢门,剑尖直指太子咽喉。
林夏的惊呼在身后响起。她提着裙摆奔来,发间的银簪随着动作摇晃:“殿下不可!若此时杀了他,天下人会说您残暴嗜杀!” 萧凛的手臂僵在半空,剑锋距离太子的颈动脉仅剩半寸。太子露出癫狂的笑:“杀啊!杀了我,你就和我一样是弑兄的逆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儿时太子将他推下荷花池,看着他在水中挣扎却无动于衷;母妃葬礼上,太子当着满朝文武说 “病弱之人早逝是天命”。萧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剑脊滴落。林夏的手轻轻覆上他握剑的手,温度透过冰冷的金属传来:“还记得您在西北说过的话吗?要还天下太平。”
城郊的战鼓声隐隐传来,夹杂着士兵们的呐喊。萧凛猛地抽回手,剑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玄影,集结天狼卫。林夏,你带太医去准备伤药。” 他转身时,衣摆扫落墙角的烛台,火苗瞬间吞噬了地上的稻草。
十里坡上,月光被乌云遮蔽。萧凛骑着黑马立在阵前,身后三万将士手持火把,宛如一条燃烧的巨龙。皇后兄长的军队列阵相对,箭矢如蝗般射来。萧凛举起盾牌,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他挥剑砍倒一名敌将时,瞥见对方腰间的玉佩 —— 与害死母妃的太医所佩一模一样。
“给我杀!一个不留!” 萧凛的怒吼盖过厮杀声。鲜血溅上他的脸庞,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太子府那场大火。那年他偷偷跑去给母妃采药,回来时就看见太子府火光冲天,有人说是走水,可他分明在灰烬中捡到了浸油的麻布。
林夏在临时搭建的医帐中穿梭,为伤员包扎伤口。07 的警报声在脑海炸响:“检测到萧凛情绪波动异常,黑化值突破 90%!建议立即干预!” 她扔下手中的绷带,朝着战场方向跑去。夜色中,萧凛的身影宛如修罗,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殿下!” 林夏抓住他染血的衣袖,却被他一把推开。萧凛的眼神猩红,完全没了往日的清明:“别挡路!我要杀光他们!” 他的剑挥向一名跪地求饶的士兵,林夏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手臂被剑锋划出一道血痕。
剧痛让萧凛瞬间清醒。他看着林夏苍白的脸,再看看满地的尸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远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天际泛起鱼肚白。皇后兄长的军队已溃不成军,残兵们丢盔弃甲逃窜。萧凛扔掉手中的剑,跪在满是血水的泥地里。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以为杀了他们,就能解脱。” 林夏挨着他坐下,血腥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殿下,您肩上担着的不只是仇恨。您看,” 她指向远处升起炊烟的村庄,“那里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心怀苍生的君主,而不是被仇恨支配的复仇者。”
回到皇宫后,萧凛把自己关在书房三日三夜。桌上堆满了各地灾情的奏折,还有百姓联名请求严惩太子的血书。他摩挲着拼合完整的玉坠,母亲温柔的面容与林夏坚定的眼神在脑海中交替浮现。第四日清晨,他命人将太子押至朝堂,却不是为了行刑。
“萧珩,念在手足之情,朕免你一死。” 萧凛身着龙袍端坐在皇位上,声音沉稳如钟,“但你需在皇陵守灵终生,日日抄写《太平经》,为你犯下的罪孽忏悔。” 满朝文武哗然,太子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萧凛看向台下的林夏,她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然而,危机并未彻底解除。国师在被押解途中服毒自尽,只留下一封密信,上面写着 “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在最意想不到之处”。林夏和萧凛展开调查,却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方向 —— 先帝的旧案。
深夜,萧凛带着林夏潜入皇家档案馆。霉味刺鼻的卷宗里,记载着二十年前一场神秘的 “祥瑞事件”。当时天降陨石,先帝借此巩固皇权,可随后便有知情的大臣暴毙。林夏的手指停留在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那上面的机关设计图,与皇宫密道中的如出一辙。
“07,分析图纸年代。” 林夏在心中默念。蓝光闪过,07 的声音带着颤抖:“检测到图纸形成时间与萧凛母妃死亡时间重合,且使用的朱砂成分,与皇后势力常用毒药高度同源。” 萧凛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追查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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