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文渊一路辛苦,所为亦是正事。如今人已到齐,还是正事要紧。本初兄,这会盟大典,是否该开始了?”
袁绍也顺势下台:“孟德所言极是。”
会盟仪式繁琐,杀牲祭天,宣读檄文,宣誓同讨国贼,自不必提。
仪式过后,便是最重要的议题——推举先锋官。
先锋一职,危险极大,要直面董卓军的兵锋,但同样,也是立功扬名的最佳位置。一时间,帐内众人心思各异。
袁术急于挽回面子,抢先道:
“先锋一职,至关重要,非勇冠三军者不可胜任!我麾下大将俞涉,已至罡气境巅峰,一手烈火刀法罕逢敌手,愿为先锋!”
他身后那名叫俞涉的将领再次挺胸抬头,傲然出列。
另一诸侯韩馥道:“吾有上将潘凤,手持百斤开山斧,早已踏入神勇境!必可斩华雄,破汜水关!”
一名身材异常高大雄壮,气息沉浑如山的巨汉走出,声如洪钟:“末将愿往!”
帐内又是一阵骚动。
神勇境!这已是军中大将的修为!
看来韩馥是下了血本想抢这头功了。
袁绍抚须,看似满意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诸位,这先锋印,可否暂借荀某一观?”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荀衍。
袁绍一愣,笑道:“文渊贤弟也对先锋一职有兴趣?”
他心中暗喜,若能让荀衍去当这炮灰,那是再好不过。
荀衍起身,走到帐中,从袁绍面前的案几上拿起那枚代表着先锋的虎头金印。
他将其托在掌心,目光扫过众人,微笑道:
“印,是好印。只是…”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枚纯金打造的先锋印,在他掌心之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细嫩的绿芽,随即迅速抽枝、长叶、甚至绽放出几朵小小的金色花朵!
浓郁的生命气息散发开来,同时一股至大至刚的浩然意念隐隐笼罩全场。
刹那间,整个中军大帐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荀衍手中那枚“生机勃勃”的金印。
点石成金是仙术,这化金为木…是何等神通?!
文修们感受最深,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荀衍并未动用多少法力,更像是言出法随,引动了天地间某种根本的“生”之法则!
这是立言境,甚至触摸到更高境界才能有的手段!
武将们则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并非气血威压,而是一种来自精神层面、仿佛面对天地正理的敬畏!
荀衍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轻一拂,金印上的花草瞬间枯萎消散,重新变回光洁的金印,仿佛从未变化过。
他将其放回案上,摇头叹道:
“此印杀伐之气过重,戾气滋生,恐非祥瑞。依荀某看,这先锋之争,还是暂且搁置,另选贤能为好。”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荀衍这神鬼莫测的一手给镇住了!
这不仅仅是展示实力,更是赤裸裸的威慑和…羞辱。
意思很明显:你们争得头破血流的先锋印,在我看来,不过是玩物一般。
袁术、韩馥等人脸色青白交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部将俞涉、潘凤,更是额头冒汗,不敢与荀衍对视。
曹操眼中精光爆闪,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文渊贤弟…竟已到了如此境界?!
刘备身后的关羽,一直微眯的丹凤眼猛然睁开,闪过一丝惊人的战意。
张飞则咧了咧嘴,低声道:“这小白脸…有点门道!”
袁绍喉咙有些发干,干笑几声:
“文…文渊贤弟…真是…好手段。”
他原本那点让荀衍当炮灰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这等人,只能拉拢,绝不能轻易得罪。
荀衍环视一周,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话锋一转,对着袁绍拱手,语气变得诚恳:
“本初兄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海内人望所归,此番会盟,盟主之位非你莫属。”
“衍,年少德薄,愿倾豫州之力,以供盟主驱策,共讨国贼!至于这先锋之事,还是由盟主与诸位贤达共同定夺为宜。”
一番话,既捧了袁绍,表明支持态度,又轻描淡写地把先锋这个烫手山芋推了出去,自己则占据了道义和实力的制高点。
袁绍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那点不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看看!连荀衍这等人物都承认我的地位!
他哈哈大笑,亲热地拉着荀衍的手:
“贤弟过谦了!过谦了!有贤弟助我,何愁董卓不灭!既如此,先锋一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帐内气氛顿时“融洽”起来,众人纷纷附和,只是再看向荀衍的目光,已充满了深深的忌惮、敬畏以及一丝好奇。
荀衍微笑颔首,退回座位。
郭嘉在他身后传音入密,语气带着戏谑:
“主公这一手‘枯荣随心’,可是把他们都吓坏了。这下好了,咱们既能躲在后面看戏,名声还赚足了。”
荀衍端起酒杯,掩住嘴角一丝弧度。
会盟的第一天,他荀文渊的名字,已深深地刻在了所有诸侯的心中。
他来可不是仅仅为了看戏。除了荀彧、荀攸、陈群等人留守豫州以防万一,能带的武将谋士可都带来了。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华雄的挑战,想必很快就要来了吧?
他目光瞥向帐外,仿佛已听到了西凉铁骑那沉闷的战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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