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读书辛苦吧?瞧着清减了不少。”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拍在他肩上,大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关切。
脸上也依旧是那爽朗坦荡的笑容。
这笑容像针一样扎在赵惊弦心上,愧疚感几乎将他撕裂。
他强撑着笑了笑:“不累,正是抽条长个的时候。”说着,他解开随身带回的大包袱,取出半匹龟背纹细棉布。
“大哥,这是给你和大嫂的新婚礼物。”从书院回来路过县城,他用攒下的银子买了半匹龟背纹细棉布,做男女衣物都合适。
赵霁川笑着接过:“这得花不少银子吧?身上还有钱使吗?别耽误了买纸笔。”
不等弟弟推拒,他已转身回屋,放下布料,从一个木盒里取出二两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赵惊弦手里。
“拿着!”
赵惊弦佯装生气:“大哥!说了是心意,你怎地如此生分?”
赵霁川朗声一笑:“傻弟弟,莫说这贺礼,便是没有,我这做兄长的,难道不能给弟弟些零花?”
话已至此,赵惊弦只得从中拣了一块小半两的碎银收入荷包,余下的坚决推回:“那也用不了这许多。家中不易,你和玉姐姐过日子处处要钱。我抄书所得,够用了。”
赵霁川也不勉强,收回了银子。
翌日,天未亮,家中便已忙碌起来。
玉娘算是在自家“出嫁”,此刻正在闺房中梳妆。
赵惊弦端着喜果路过那扇半掩的房门时,脚步不由一顿。
不经意间,他瞥见了一身红嫁衣的她。
乌发已高高挽起,发间簪着昨日大哥送的那支银簪,还缀着一朵艳丽的红绢花。
真美。
“桃之夭夭映红妆,新娘浅笑韵流芳。”一句诗毫无预兆地跃入脑海。
他心头猛地一悸,恍惚间回过神,不敢多看,慌忙别开视线,疾步走向大哥的屋子。
大哥也是一身簇新的红袍,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见弟弟进来,他笑着招手:“二弟,你来。”
赵惊弦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对着大哥郑重一揖,“谨祝流年同枕暖,白头未改少年情。弟弟在此敬祝大哥大嫂琴瑟永谐,白头不离。”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送上祝福。
这话语里,有他强咽下的酸楚,更有他发自肺腑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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