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光在紧张的准备与缓慢的恢复中匆匆而过。苏渺借助丹药和血玉的温养,精神力恢复了大半,但灵魂深处那丝因强行构筑屏障而产生的疲惫感,却非短时间内能够消除。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的状态,如同张满的弓,看似无恙,实则经不起再次的极限拉扯。
太极殿的夜宴,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皇室宗亲、勋贵重臣齐聚一堂,表面上是为了庆贺“太子邪秽已清”,实则暗流涌动。苏渺作为名义上的“首功之臣”,被安排在御座下首不远的位置,格外引人注目。
她穿着一身符合翰林院待诏身份的淡雅宫装,脂粉薄施,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眉宇间的些许倦色,显得沉静而从容。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指尖正微微扣着那枚温热的血玉,借助其散发出的微弱秩序之力,抵御着这繁华喧嚣场合中不可避免的、各种杂乱意念与情绪对自身精神领域的无形冲击。
永熙帝端坐龙椅,面带威仪,目光偶尔扫过苏渺,深邃难辨。他先是照例褒奖了苏珩及其麾下死士的“忠勇”,肯定了格物社在“破除邪术”中提供的“奇技”支持,言语间将北邙山及后续风波定性为太子受“前朝余孽妖法”蛊惑所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关于世界规则、深渊能量的超常描述。
苏渺垂眸静听,心中明了。皇帝需要的是一个符合常人认知、能够稳定朝局的说法,而非令人恐慌的真相。她乐见其成。
然而,宴至半酣,气氛微妙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一名素来与东宫关系密切、在太子倒台后一直惴惴不安的老亲王,端着酒杯,颤巍巍地走到苏渺席前,脸上堆着笑,话语却带着刺:
“苏待诏年轻有为,学识渊博,连那等诡谲邪术都能破解,实在令人钦佩。只是……老夫听闻,太子殿下至今昏迷不醒,太医署束手无策。苏待诏既能破法,想必亦有回春妙手,不知何时能让殿下醒来,也好让我等老臣,安心哪?”
这话看似恳求,实则将苏渺架在了火上烤。若她说不能,便是承认自己手段有限,之前的功劳大打折扣;若她说能却迟迟不做,便有挟制太子、拥功自重的嫌疑;若她真的去尝试唤醒萧景珩,且不论能否成功,一旦过程中再出纰漏,所有责任都将由她承担。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苏渺身上,有担忧,有好奇,更有不少幸灾乐祸与审视。
苏渺缓缓起身,执礼甚恭,声音清越平稳,清晰地传遍大殿:“王爷谬赞。臣女所学,不过些微格物之理,恰巧识得那邪术运转关窍,方能侥幸破之。至于太子殿下昏迷,乃邪秽反噬,伤及神魂根本,非药石所能及。此乃天地之理,非人力可强逆。妄加施为,恐适得其反,危及殿下性命。臣女不敢,亦不能。”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自己能力的边界(只破术,不医魂),又将萧景珩无法苏醒的原因归咎于“天地之理”和“反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同时暗示强行唤醒的风险,让对方投鼠忌器。
老亲王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还想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龙椅上的永熙帝淡淡开口:“皇叔不必为难苏待诏。景珩之事,朕心中有数。他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何时苏醒,看天意吧。”
皇帝一锤定音,老亲王只得讪讪退下。
苏渺心中稍定,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皇帝显然也不希望萧景珩此刻醒来,一个昏迷的、承担了所有罪名的太子,比一个清醒的、可能引发更多变数的太子,更符合当前的利益。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紧接着,又有官员起身,将话题引向了格物社和那些“奇技淫巧”。
“苏待诏,格物社所研之物,虽于破邪有功,然其术近乎诡道,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若人人沉溺于此等机巧,荒废圣贤之书,岂不本末倒置?”
这是一顶更大的帽子,直接质疑格物之学的正当性。
苏渺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大人所言,臣女不敢苟同。格物之学,究天地之理,明万物之性,何为诡道?昔日鲁班造梯,墨子守城,皆为民用,利国利民。格物社所研农具、医药、防疫之法,亦是如此。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方能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若因噎废食,视探索之理为洪水猛兽,岂非固步自封,与我朝兼容并蓄、开拓进取之祖训相悖?”
她引经据典,将格物之学拔高到“探索真理”、“利国利民”的高度,并巧妙地将问题抛回给对方,质疑其保守心态。
那官员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苏渺趁势转向御座,躬身道:“陛下,臣女以为,格物之学,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关键在于引导与规制。臣女恳请陛下,准格物苑系统整理、研究各类格物知识,去芜存菁,制定规范,使其真正能为国所用,为民谋福。”
她这是在为格物苑争取官方地位和长期发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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