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端着那杯所谓的“烫一点”的热茶回来时,苏渺已经半倚在床头,脸上刻意挂着原主特有的、那种被吵醒后的烦躁与不耐。她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温度刚刚好,既不烫手,也足够驱散一丝深夜的寒意。小桃的“听话”,是恰到好处的谨慎。
“吵吵嚷嚷的,晦气!”苏渺啐了一口,模仿着记忆中跋扈千金的腔调,把茶杯重重往床边矮几上一顿,茶水溅出几滴,“张管事那老东西怎么样了?死没死?”
小桃飞快地抬眼觑了下她的脸色,又迅速低头:“回姑娘,救上来了……腿……腿折了,大夫正看着呢,说是得躺好几个月。”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真是邪门,那块石板铺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
邪门?苏渺心头冷笑。那是警告,是这个世界对她这个“外来者”亮出的第一颗獠牙。修正力……冰冷的字眼在她舌尖滚过,带来一丝铁锈般的腥气。
“哼,废物点心,连个路都走不好!”她不耐地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滚滚滚,杵这儿碍眼!本姑娘要睡了!”
“是,是,姑娘您好生歇着。”小桃如蒙大赦,几乎是倒退着出了内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扉合拢的轻响落下,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窗外彻底安静了,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刮过枯枝,发出呜呜的鬼哭。苏渺脸上那层刻意伪装的骄纵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
幽蓝的系统光幕依旧悬在眼前,【凌迟处死】四个血字像悬在头顶的断头铡。而下方,那行新出现的提示冰冷而清晰:【锚点能量波动:1%。被动防护机制(微弱)激活。】
被动防护?苏渺的目光落在枕畔那块暗红的血玉上。刚才掌心那一下刺痛和微弱的暖流,是它在起作用?防护什么?是抵消了部分修正力的反噬?还是……在她推开窗直面混乱、心神剧震时,替她稳住了那摇摇欲坠的理智?
未知。一切都是未知。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与死亡预告不同的东西。
活下去。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般清晰而炽烈,如同冰原上点燃的火种。
她掀开锦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还有些虚软,但意志支撑着她。走到靠墙的梳妆台前,那面模糊的铜镜映出一个模糊的少女轮廓。苍白,瘦削,眉眼间残留着惊悸和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属于原主的空洞骄矜。
苏渺的目光掠过镜中人,落在梳妆台上。那里散乱地放着几盒胭脂水粉,还有几支秃了毛的眉笔。她随手拿起一盒打开了的胭脂膏。劣质的桃红色,膏体粗糙,凑近了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铅粉味,混杂着廉价香料的甜腻。
记忆碎片翻涌。原主苏渺,顶着“草包”的名头,却偏偏极爱涂脂抹粉,尤其钟爱这艳俗的桃红。京中贵女们私下没少嘲笑她“东施效颦”、“粗鄙不堪”。柳如烟,那个在赏花宴上总爱带头挤兑她的尚书府小姐,更是每每拿她的妆容说事,刻薄至极。
指尖捻了一点胭脂膏,粗糙的颗粒感硌着皮肤。苏渺的眉头紧紧蹙起。这玩意儿涂在脸上?别说美感,长期使用,铅毒入体,毁容都是轻的!原主脸上那几颗颜色发暗的红疹,怕就是这东西的功劳。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花,骤然闪现。
生存需要什么?在这个等级森严、人言可畏的世界,尤其是对一个被家族抛弃、声名狼藉的孤女而言,钱和人脉!人脉非一日之功,但钱……或许可以从这里开始。这劣质胭脂,就是突破口!
她需要材料。苏渺的目光扫过梳妆台,又望向这间空旷奢靡却又透着腐朽气息的闺房。原主的记忆里,除了胭脂水粉,似乎对别的东西都兴趣缺缺。但她苏渺不同!
她走到靠墙的一个紫檀木多宝格前。格子上摆着些花里胡哨的摆件,玉白菜、琉璃瓶、鎏金小佛龛……大多蒙着一层薄灰。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半尺高的素面白瓷罐子上。罐口用油纸封着,边缘有些发黄发脆。
记忆里,这好像是去年某个庄子上送来的什么“土物”,原主嫌弃土气,随手就丢在了这里。
苏渺伸手取下罐子,入手颇沉。揭开油纸封口,一股淡淡的、略带苦涩的清香飘散出来。里面是满满一罐深紫色的干花瓣,花瓣细碎蜷曲,颜色浓艳。
紫茉莉?苏渺捏起一小撮花瓣,在指尖捻开。没错,是紫茉莉的种子外壳。这东西在现代也叫地雷花,它的花瓣富含天然色素,是古代常用的红色染料来源之一。关键是,它不含铅汞!
另一个关键材料——蜂蜡。苏渺的目光投向窗外。侯府后花园占地颇广,虽然冬日萧瑟,但原主记忆里,花园深处似乎有个废弃的小暖房?早年府里老夫人喜欢伺弄花草,后来人走了,暖房就荒废了,里面或许还残留着一些养蜂人废弃的蜂巢?
至于碱水……厨房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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