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灯的光晕在地毯上投下一圈暖黄，云肆狼狈的身影倒映其中。
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被撕开的领口歪歪斜斜挂在肩上，露出锁骨下方那朵若隐若现的依兰花纹身。可偏偏是这样的狼狈，衬得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愈发精致 —— 眉骨分明，鼻梁挺直，下唇因刚才的厮咬泛着红肿的色泽，组合在一起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脆弱得让人想捧在掌心，又倔强得引人想要狠狠摧毁。
沈泽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刚才在包厢里只觉得她眼神特别，此刻近距离细看，才发现这双眼睛竟大得惊人，瞳仁是纯粹的黑，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明明还带着药物作用下的水汽，却偏要硬生生睁的溜圆，把所有的不服气和警惕都摆在明面上。
视线往下移，掠过小巧的鼻尖，停留在她的耳垂上。那里有一颗红色的痣，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极淡的光泽，像不小心溅上的血，为这张清冷的脸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媚。
“好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云肆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烫到。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忘了自己还勾着他的脖子，这一动反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衬衫纽扣。
清冽的雪松香气涌入鼻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是属于沈泽漆的味道。云肆的脑海里突然跳出四个字 —— 西装暴徒。
190的身高，黑色衬衫下壮硕的胸大肌，繁复狰狞的纹身让他充满了暴力美学。
太形象了。
熨帖的黑色衬衫包裹着线条流畅的肌肉，袖口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指缝间还残留着威士忌的琥珀色痕迹，明明是斯文败类的打扮，可刚才他只消一句 “拖出去”，王强就像死狗一样被架走，那股藏在皮囊下的狠戾，比她在末世里见过的异能者还要慑人。
她的目光落在他握着杯沿的手指上，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可谁能想到这样的手，既能签下上亿的合同，也能轻易拧断人的脖子？
“在想什么？” 沈泽漆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云肆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勾着他脖子的手，反而被他圈在了怀里。他的手掌虚虚搭在她的腰侧，没有用力，却形成了一道无法挣脱的禁锢。
“没什么。” 她别开脸，试图掩饰刚才的走神，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是药物还在作祟，还是胸口的依兰花纹身散发出的依兰花香？她能感觉到那股暖流顺着脊椎缓缓攀升，与体内残存的药性纠缠在一起，让她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沈泽漆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根上，那颗小痣像活过来一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突然伸出舌头，扫过她的耳垂，牙齿轻轻研磨耳垂上红痣。
“唔……” 云肆像被烫到一样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抬手去推他。
可她的力气在沈泽漆面前实在不够看，这一推反而像是撒娇，软绵绵地落在他的胸口。掌心下传来坚实的肌肉触感，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或许是沈泽漆收紧了手臂，或许是云肆的指尖无意中划过他的胸膛，又或许是那使人迷幻灼热的依兰花香，让两人之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唇齿再次相接时，带着比刚才更汹涌的力道。沈泽漆的吻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掠夺着她肺里的空气。
云肆的脑子彻底乱了。
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甚至在他的引导下，迎合着这个近乎粗暴的吻。
胸口的依兰花纹身烫得惊人，像是有生命般在皮肤下游走，每一次亲吻都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是力量，是欲望，还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情愫躁动？
沈泽漆的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停在她的后颈处，轻轻摩挲着。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却让云肆更加慌乱。
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却偏偏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 —— 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角还挂着暧昧的银丝，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清冷倔强？活脱脱像只被驯服的小兽，脆弱又诱人。
“沈…… 沈泽漆……” 她终于从吻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分不清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什么。娇娇软软的，十分好听。
沈泽漆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同样有些急促。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上，又移到她胸口起伏的弧度，最后定格在那朵依兰花纹身上。
纹身的颜色似乎比刚才更深了些，花瓣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是随着血液在里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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