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那句“佢老人家净系话,唔好阻住晒佢听rock”(他老人家只是说,别吵着他听摇滚)像一道无形的雷霆,劈散了仓库里所有的嚣张气焰。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刚才还气焰嚣张、梗着脖子要“睺住(看紧)”这场子的花衬衫男人,脸色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惨白得吓人。额头上那层细密的冷汗迅速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他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先前那点仗着“和利”名头撑起来的底气,在那个名字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被浸湿的废纸。他身后的两个打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几乎要缩进阴影里去。
那个“迅达”的胖负责人完全懵了,看看面如死灰的花衬衫,又看看气势截然不同的石龙,肥硕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预见到了自己更悲惨的下场。
杜十四站在石龙侧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心脏依旧在狂跳,但原因已经从对冲突的恐惧,变成了对那种绝对力量的震撼。他甚至没看到那个所谓的“品哥”本人,仅仅是一个名字,一次通话,就足以让局势瞬间颠倒!这是一种何等可怕的威慑?陈墨的世界里,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庞然大物?
石龙很满意对方的表现。他脸上那点残忍的笑意扩大了,仿佛很享受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快感。他不再看那个已经废掉的花衬衫,仿佛对方已经是一团空气。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迅达”的胖负责人身上,那目光冰冷得像手术刀。
“而家,”石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斤重压,每一个字都砸得那胖子浑身一颤,“我哋可以倾下点数还未?”(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怎么算账了吗?)
“可…可以!可以!龙哥!点…点样都得!”胖子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我还!我即刻想办法还!求下你…求下你同品哥…讲声…放过我啦…”(怎么样都行!我还!我马上想办法还!求求你…求求你跟品哥…说一声…饶了我吧…)
“哼。”石龙冷哼一声,对这种摇尾乞怜的姿态毫无波动,“早咁识做,就唔使搞到咁难睇啦。”(早点这么懂事,就不用搞得这么难看了。)
他往前踱了一步,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那个胖子:“听日呢个时候,我要见到全数。少一个崩,(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见到全部的钱。少一分钱,)”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加恐怖,“你就同你嘅仓库,一齐消失。(你就和你的仓库,一起消失。)”
胖子吓得魂飞魄散,只会拼命点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石龙似乎懒得再跟他废话,目光转向那个面如死灰的花衬衫:“你呢?‘和利’嘅大佬?”(你呢?“和利”的大哥?)
花衬衫猛地一颤,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龙…龙哥…我…我哋(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
“收声。”石龙打断他,眼神轻蔑,“同你背后嘅人讲,呢度,以后唔系‘和利’唻嘅地方。边个再敢伸手,”他指了指脚下,“我就剁咗边个只手。听明未?”(闭嘴。跟你背后的人说,这里,以后不是“和利”该来的地方。谁再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手。听明白没?)
“明…明!一定带到!一定!”花衬衫如蒙大赦,连连保证,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
石龙似乎彻底失去了兴趣,仿佛处理完一堆垃圾。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摺埋啦!阻住晒!”(滚吧!碍事!)
花衬衫和他的人如获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仓惶地逃离了仓库,连头都不敢回。那个“迅达”的胖子也被石龙一个眼神吓得连滚爬爬地跑回去“筹钱”了。
空旷破败的仓库里,转眼间就只剩下石龙、杜十四,以及门外靠在车头上抽烟的青头皮司机。
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但另一种冰冷的、赤裸裸的力量感却弥漫开来。石龙转过身,看向杜十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
“睇到未?”(看到没有?)他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粗嘎,“呢个就系‘规矩’。唔使次次都打生打死,但一定要俾佢哋知,边个先系话事嗰个。”(这个就是“规矩”。不用每次都打生打死,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说话的那个。)
杜十四沉默着,点了点头。他确实看到了。看到了权力的游戏,看到了名号的重量,看到了恐惧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地摧毁抵抗。这比他想象的更加…高效,也更加冰冷。
石龙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没再多说,大手一挥:“行啦(走吧),收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仓库。外面的天色更加阴沉了,乌云压得更低,一场大雨似乎随时要倾盆而下。青头皮司机扔掉了烟头,拉开车门。
就在石龙准备上车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骂了一句“叼,又唻?(靠,又来?)”,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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