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像是离水的鱼,但总算不再发狂。
整个庭院瞬间死寂。只有槐树叶还在沙沙作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管家和仆妇们被这电光火石间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那干瘦管家才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扑到钱万贯身边,带着哭腔喊:“老爷!老爷您怎么了!老爷!”
林九却看都没看地上的钱万贯,他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仆人,最后定格在那个老管家身上。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过来!”
管家被他眼神一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腿一软,差点跪下:“道……道爷!您……您吩咐!”他认得这位是镇上义庄的九叔,平日里只当是个看风水的穷酸,此刻却觉得对方身上那股气势,比县太爷还吓人。
林九从褡裢里摸出一张叠成三角、用朱砂画着繁复符文的黄纸,驱邪符,几步走到昏迷的钱万贯身边,啪地一声,将符箓精准地拍在他油腻的额头正中。
说来也怪,那符箓一贴上,钱万贯剧烈的抽搐立刻缓和下来,翻涌的白沫也渐渐止住,呼吸虽然粗重,但总算平稳了些许。
“你,”林九指着那管家,语气不容置喙,“是钱家账房?”
“是……是是!小人赵全,是钱府的账房先生,跟着老爷十多年了!”管家赵全忙不迭地回答,看向林九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半年前,钱万贯新纳的那房小妾,叫什么?哪里人?怎么死的?埋在哪里?事无巨细,给我说清楚!”林九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却像重锤敲在赵全心坎上,“若有半句虚言……”他眼神瞥了一眼地上额头贴着黄符、气息奄奄的钱万贯,意思不言而喻。
赵全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道爷!九爷!不敢瞒您!不敢瞒您啊!”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牙齿都在打颤:“那……那小妾,名叫玉奴……是……是三个月前,老爷从南边逃难来的流民里……买……买回来的……”赵全说到“买”字时,声音明显低了下去,透着心虚。
“买?”林九冷哼一声。
赵全身子一抖,头埋得更低:“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她……她爹娘都死在路上了,就剩她一个……老爷……老爷见她生得实在……实在勾人……”赵全似乎找不到词形容,胡乱比划着,“就……就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看人一眼,魂儿都能飞了!老爷一见就迷住了,当天就……就收了房……”
“说死因。”林九打断他,语气冰冷。
“死……死得蹊跷啊!”赵全拍着大腿,脸上是真实的恐惧,“就……就上个月十五,月圆那天!白天还好好的,陪着老爷吃酒听曲儿,晚上……晚上就突然不行了!浑身滚烫,口鼻流血!眼珠子……眼珠子都……都变成红的了!请了镇上最好的郎中,灌了药,一点用没有!不到三更天……就……就断气了!死的时候,那模样……吓死个人!”赵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老爷……老爷当时也吓坏了,嫌……嫌晦气,就……就吩咐我们几个心腹,连夜……连夜抬到后巷乱葬岗边上的小树林里……草草挖了个坑……埋……埋了……”
“埋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林九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铜钱剑的剑穗。
“异……异样?”赵全努力回忆,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恐惧更甚,“有!有!小人记得清楚!那天晚上……月亮也是这么亮!我们几个抬着草席裹着,置办了一口极为便宜的薄棺……刚走到那林子边上,就……就听到林子深处有动静!”
“什么动静?”
“像……像是狐狸叫!”赵全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尖又细!不止一只!好像……好像还在笑!笑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我们几个吓得魂飞魄散,胡乱挖了个浅坑就……就扔进去埋了!连……连块牌子都没敢立!”
林九沉默了。他抬头望向庭院正中那棵巨大的老槐树。枝叶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只手在黑暗中鼓掌。他胸口的旧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冰冷的针在一下下刺着。琥珀色眼睛的玉奴……暴毙……七窍流血……眼珠变红……埋骨时狐笑……钱万贯被迷得失魂落魄……还有这棵疯狂吸食精血怨气的槐树……
“怨气深重,与木魅相合……借树还魂?”林九心头那点不祥的预感终于落到了实处,沉甸甸地坠着。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狐媚惑心的范畴!那小妾玉奴,死得绝对不简单!她死后怨气不散,又不知何故与这棵本就有些年头的槐树精魄纠缠在了一起,借助槐树为巢穴,反过来迷惑甚至吸食钱万贯的精气神!钱万贯今晚抱着树发疯,不是被迷了心窍,而是他本身的元气魂魄,都快被这怨气冲天的“槐树精”给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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