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持续了整整五日。祁王府仿佛一个精致的冰窖,奢华依旧,却毫无生气。萧夜珩身上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连墨影禀报事务时都恨不得言简意赅到只用眼神交流。陆晚吟则将自己更多地关在凝香苑内,要么翻阅医书,要么对着窗外发呆,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
这日晚间,萧夜珩并未传膳,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府中位置最高、可眺望大半京城夜景的“望月楼”。他没有命人跟随,只让侍卫远远守着。
夜色渐深,望月楼内烛火通明。萧夜珩没有凭栏远眺,只是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酒是宫中御赐的烈酒“烧春喉”,入口辛辣,灼烧着喉咙,却似乎能暂时麻痹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钝痛。
他想起陆晚吟初入府时,那双清澈却带着倔强的眼睛;想起她不顾自身为他解毒时的专注;想起她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却依旧嘴硬的模样;想起月下她带着酒意的娇憨笑容;更想起她平静地、一次次向他索要和离书时的决绝……
“依约而行……请王爷赐和离书……”
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反复刺扎着他的心脏。
他萧夜珩这辈子,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如此无力过。沙场点兵,朝堂博弈,他都能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唯独对她,打不得,骂不听,囚不住心!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慌和被她“背叛”的怒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眼神因酒意而显得有些迷离,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无人回答。只有冰冷的夜风穿过楼台,带来一丝孤寂的呜咽。
他酒量本就好,加之心中有郁结,更是难以醉倒。但这“烧春喉”后劲极大,不知不觉间,一坛烈酒已然见底。强烈的晕眩感终于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他试图站起身,却脚下踉跄,差点栽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桌子。
“王爷?”守在楼下的墨影听到动静,立刻现身,看到他泛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神,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王爷喝成这般模样。
“滚开!”萧夜珩挥开墨影欲搀扶的手,语气带着醉后的暴躁和不耐。他摇摇晃晃地往下走,脑子里只有一个混乱而执拗的念头——去找她!问她!为什么要离开!
墨影不敢强拦,只能忧心忡忡地跟在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
夜已深沉,王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侍卫规律的脚步声和更夫遥远的梆子声。萧夜珩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凝香苑的方向走去。他身形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廊柱或假山,都被后面紧跟的墨影险险隔空用巧劲带开。
终于,他来到了凝香苑门外。院内一片漆黑,只有主屋窗棂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晕,显示主人可能还未睡下。
守夜的春桃正靠着门廊打盹,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竟是满脸醉意、眼神直勾勾的王爷,吓得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慌忙行礼:“王、王爷!”
萧夜珩根本不理她,径直朝着主屋走去。
“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春桃壮着胆子想拦。
萧夜珩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虽带着醉意,但那属于亲王的威压依旧让春桃瞬间噤声,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一把推开主屋的门,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屋内,陆晚吟确实还未睡。她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寝衣,外罩一件薄衫,正坐在灯下心烦意乱地翻着一本医书,试图借此平复心绪。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她手一抖,医书“啪”地掉在了地上。
她惊愕地抬头,便看到萧夜珩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背对着廊下的灯光,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能闻到一股浓烈扑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王……王爷?”陆晚吟站起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警铃大作。他喝醉了?他想干什么?
萧夜珩踉跄着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墨影和春桃担忧的视线。他一步步逼近陆晚吟,醉眼朦胧地凝视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里面有怒,有痛,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沉的脆弱。
“陆晚吟……”他开口,声音因醉酒而异常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
“王爷,您喝多了,请回去休息。”陆晚吟强自镇定,试图用冷静的语气让他清醒。
然而,萧夜珩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他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那浓烈的酒气几乎将她笼罩。他忽然伸出双臂,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陆晚吟浑身一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忘了反应。他的怀抱滚烫,带着酒后的灼热,手臂箍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骨血之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内心脏剧烈而混乱的跳动。
“为什么……”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战栗。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又像个困兽,在她耳边痛苦地、反复地喃喃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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