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的车缓缓驶入Mount Vernon历史街区。街道两旁矗立着19世纪末的维多利亚风格联排别墅。
彩绘玻璃窗和铸铁阳台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偶尔穿插的希腊复兴风格建筑带着白色立柱和对称造型，彰显着这片街区的历史底蕴与富裕氛围。
白冰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江晓审视窗外的目光，轻声解释：“这一片是巴尔的摩有名的富人区，巡逻警察密度很高，社区安保也很严格。聂小姐平时除了学校，很少去别的地方……”
她语气有些迟疑，高薪保镖的工作轻松得近乎保姆，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也希望你轻松，但是你不要放松警惕就好。记住我说过的话。”江晓对多花点钱不在意。
车子转进一栋带独立花园的维多利亚风格别墅，白色护墙板搭配深绿窗框，花园里的玫瑰丛修剪得一丝不苟。
“食材拿进来，按时接人，别说我来了。”他推门而入。
客厅布置得优雅却冰冷，像是房产中介手里的样板间，没有生活气息。
直到白冰拎着食材跟进，江晓才指了指厨房方向：“冷藏分类放。”
自己走进了一间卧室，打开一看，江晓皱着眉头，怎么这么乱？床上地上都是衣服。
还有几件女性贴身的衣服，聂楠曦怎么变的这么懒了？没找保姆么？
“江……江总，这是我的房间！”白冰红着脸赶紧挡在了门口。
……
江晓尴尬的退出来，摸了摸鼻子，瞪了一眼白冰：“你们生活都这样？”
白冰迅速关上门，本来就有些黑的脸上此时更黑了。
“我们这行压力挺大，所以生活上就会略微放松点。”
江晓点点头，继续道：“不是让你找个保姆么？”
“聂小姐说不需要，想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所以……”
江晓挑眉退后，似笑非笑：“下午去找个保姆。楠曦那边我会说。”他转身推开走廊另一端的门。
一股淡橙花香气裹着少女的体香涌来。房间里，米色床单上摆着几只绒熊，书架塞满艺术画册和中文小说。
枕头上有一块不明显的深色水渍。江晓指尖抚过微潮的布料，喉结滚动：“小呆瓜……”
他脱下西装卷起衬衫袖子，厨房很快响起切菜声。
……
马里兰艺术学院哥特式主楼响起午间钟声。
聂楠曦抱着素描本走出教室时，被金发同学妮娜勾住肩膀：“Angel！今晚派对来吗？听说有马里兰篮球队的！”
聂楠曦睫毛快速颤动两下，挂起礼貌微笑：“Thanks， but I...我有论文要写。”
她生硬转回中文，指尖无意识揪着卫衣抽绳。来美国一个月，她仍不适应这种肢体接触式的热情。
“angel，我晚上也不想去，可是我又不想那么早回家，晚上我去你家吃饭吧！”
一个金发女孩搂着聂楠曦亲昵的说道。
“啊，好吧。但是你不许看那些东西了。”
“哈哈哈，angel，你也太保守了吧，你难道没有试过么？”
“谁……谁说的，我……”聂楠曦有些害羞，却又努力装作自己是个过来人。
哼，我家大坏蛋可厉害呢……
“聂小姐，这边。”白冰在学校门口朝聂楠曦挥手。
“nina，我先走啦。下午见……”聂楠曦告别金发女孩跑向白冰。
坐上车后，聂楠曦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努力嗅了嗅，终于没有发现什么。
马里兰艺术学院离聂楠曦住的地方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呀，白姐，咱们忘了买午饭了！你怎么就开回来了。”
白冰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有些心虚的说道：“额，聂小姐，我上午出去了一趟，已经买好了！”
车程比平时更安静。聂楠曦望着窗外掠过的红砖建筑，忽然坐直身体——院门怎么虚掩着？
忽然，一股尖锐的辣椒香混着肉香气息刺入鼻腔。
忽然一道光闪过脑海，聂楠曦眼睛瞪的老大，然后猛的推开家门，就冲了进去。
顺着香味，聂楠曦就找到了厨房，眼睛顿时就湿了。
和自己那次过生日一模一样，那个梦里天天出现的人，正骂骂咧咧的翻炒着锅里的菜。
“我靠，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这还有一个菜没抄完呢？”
江晓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总在视频里强装笑意的姑娘正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无声淌过下巴，滴在胸前沾着颜料的围裙上。
“骗人…”她发抖的指尖抓住他浸透油烟的衣角，“我昨天梦到这个…又醒了…”
“哈哈哈，你扇自己一下就知道了呗。”江晓给聂楠曦出了个主意。
“啊！！！”聂楠曦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江晓的怀里。
“呜……呜！坏蛋，大坏蛋，你这怎么才来看我。呜……”
聂楠曦一会抱住江晓，一会又捶打着江晓的胸膛。
“哎，菜糊了，乖，让我先做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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