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只有傅靳言极力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在黑暗中回荡。沈清澜背对着他,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手中的鸢尾花玉佩传来阵阵温热的搏动,仿佛与她共鸣的心跳。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充满难以言喻的张力。
良久,身后的啜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纸张轻柔的合拢声响起,接着是长久的沉默。沈清澜能感觉到一道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有痛苦,有迷茫,或许……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感激。
她缓缓转过身。黑暗中,傅靳言的轮廓依旧挺拔,但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似乎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后的疲惫与脆弱。他抬起头,目光与她在昏暗中相遇,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未散的痛楚,却不再充满敌意和戒备。
“谢谢。”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之前的冷硬,多了一丝干涩的真诚。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轻轻旋开了横亘在两人之间那扇厚重的冰门。沈清澜心中微微一颤,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有权知道。”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急于提起训练。只是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的石凳上,如同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保持着一种安静的陪伴。但这一次,气氛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紧张和试探,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过后的平静,以及悄然滋生的、微弱的信任。
第二天,当两人再次站在石室中央的黑色石台旁时,氛围已然改变。傅靳言不再全身紧绷如临大敌,虽然眼神依旧谨慎,但少了那份下意识的排斥。沈清澜也调整了心态,不再抱着“治疗”和“引导”的目的,而是尝试以平等、甚至略带谦逊的姿态去“感知”和“连接”。
“摒弃杂念,感受彼此存在的‘频率’。”林守拙的声音平和,带着指引,“不要试图控制或改变,只是去‘看见’,去‘承认’。”
沈清澜闭上眼,率先放松心神,将自身能量波动调整到最温和的状态,如同静谧湖面上泛起的涟漪,缓缓向傅靳言弥漫而去。这一次,她没有遇到坚不可摧的壁垒。傅靳言的意识边缘,虽然依旧布满创伤的裂痕和低语的余烬,但那种狂暴的抗拒减弱了。他似乎在努力地、笨拙地尝试松开紧握的拳头,允许一丝外来的“光”透入他那片黑暗的领域。
两种能量小心翼翼地接触、试探。起初依旧生涩,如同两根纤细的丝线,在风中颤抖着试图缠绕。能量的摩擦激起细微的火花,带来些许刺痛感,但两人都强忍着没有退缩。沈清澜“看”到了更多碎片——不再是混乱的咆哮,而是某个午后阳光下的温馨片段(或许是幼时与母亲在一起的短暂时光)、独自面对冰冷“基石”时的恐惧、还有……在雪山绝境中,背着她逃亡时那份决绝的意念。这些记忆碎片不再充满攻击性,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悲伤。
傅靳言则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温和而坚韧的力量,如同初春的溪流,带着生命的暖意,缓缓浸润着他几近干涸冻裂的意识土壤。没有掠夺,没有评判,只有纯粹的陪伴和理解。这种感觉陌生而……令人贪恋。
“尝试引导他,清澜,不是用力量,而是用你的‘理解’。”林守拙适时提醒,“靳言,不要抵抗,试着跟随她的频率,像顺水行舟。”
沈清澜心领神会。她不再试图“修复”那些裂痕,而是将共鸣的频率调整到与傅靳言记忆中那些稀少却真实的温暖片段同步。她想象着阳光的温度,母亲怀抱的安全感,甚至……在雪山洞穴中,两人依偎取暖时那短暂而真实的依靠。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她的共鸣与这些正面记忆产生谐振动时,傅靳言意识中那些黑暗的低语仿佛被削弱了,而那些破碎的温暖光点则微微亮了起来。他紧绷的精神壁垒,终于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允许能量流通的缝隙!
就是现在!沈清澜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这股融合后的、带着治愈意味的能量流,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轻触碰向傅靳言意识深处那个与“基石”契约紧密相连的、散发着冰冷和不详气息的能量烙印——那是“虚无之主”侵蚀的锚点!
“呃啊——!”傅靳言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那烙印爆发出强烈的排斥和腐蚀性能量,试图反噬!
“坚持住!用你的意志覆盖它!记住那些光!”沈清澜急呼,将自己的精神力催发到极致,鸢尾花玉佩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温暖的屏障,护住两人的连接。
傅靳言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咬紧牙关,脑海中疯狂回忆着母亲温柔的眼神、沈清澜在雪地中拖着他前行时坚定的背影……那些被他刻意压抑、几乎被黑暗吞噬的微光,此刻汇聚成一股微弱却顽强的力量,在他的意志驱动下,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流向那个冰冷的烙印,试图将其“包裹”、“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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