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办公室角落,手指还贴在那道铅笔划痕上。纸面的凹凸感一直没散,像有人用笔尖轻轻压过又收回。关毅的消息还停在对话框里——那个调取李姐柜子记录的隐藏账号,是从公司内部一台固定终端发出的。
我没有马上离开。
转身打开电脑,重新登录后台系统。这次我不再只看排班表,而是把权限日志、出入登记和项目履历三块数据并列调出。陈涛的名字再次跳出来。连续三天清晨六点半进入B区储物柜附近,事由写着“检查线路”。可那片区域根本没有电路检修任务,工程单上也从未派发过相关工单。
我点开他的员工档案,照片里的男人瘦高个子,戴眼镜,神情冷淡。入职半年,背景审查通过。但在幕后名单里,我发现他曾出现在徐若琳上一张专辑的制作团队中,职位是“现场主持”。
这不对劲。
一个设备维护员,不该有机会参与歌手专辑录制。除非……他原本就属于她的团队。
我把页面往下拉,在历史项目记录里输入他的名字。结果跳出一条旧信息:半年前,一场慈善音乐会突发断电,技术支持临时崩溃,现场几乎中断。当时的音乐总监力排众议,让一名外围技术人员留下处理故障,并在事后为他写了推荐信,助其正式入职公司。
那个音乐总监,是关毅。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立刻拨通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关毅接了起来。
“你还记得陈涛吗?”我问,“半年前你在慈善音乐会上留下的那个技术员。”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我记得。”他的声音低了些,“他母亲重病住院,家里欠了一堆债。当时没人愿意担责任让他进场,是我坚持让他试。后来问题解决了,我也兑现承诺帮他办了入职。”
我握紧手机:“他现在被安排在B区做日常巡检,但那里根本不需要检修。而且三次道具出问题的第二天,都是他值班。”
关毅沉默片刻:“你是说,徐若琳用了他?”
“不是直接指使,就是施压。”我说,“她知道他是你推荐进来的,反而更容易控制。一个刚站稳脚跟的人,只要威胁一句‘干不好就走人’,他就得听话。”
关毅没反驳。
我又说:“但他每周三晚都会去城东社区中心做义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那次音乐会结束后,他来找过我一次。”关毅的声音缓了下来,“他说自己运气好碰上了贵人,不想白拿这份机会。以后每星期都去做点事,算是还人情。”
我盯着屏幕上的时间线,脑子里忽然亮了一下。
如果他是那种记得恩情的人,那就不可能真心想毁我。他做的每一件事,可能都不是出于本意。
“他还记得帮过他的是谁。”我说。
“所以这不是铁板一块。”关毅接道,“徐若琳以为所有人都能用权力压住,但她忘了,有些人心里有账。”
我们都没再说话,但我知道我们在想同一件事——这个人,可以成为突破口。
我挂了电话,开始整理资料。把陈涛的出入记录打印出来,标注出三次异常进入的时间点。又从系统导出他参与过的项目列表,特别标出关毅签名的推荐信截图。最后翻出后勤部的调度日志,找到每次事故后强行调整清洁工岗位的审批记录,发现审批人一栏总是空着,只有二级权限的操作痕迹。
这些事单独看都不算证据,但串在一起,就能看出一条暗线:有人在刻意掩盖什么。而陈涛,只是被推到前台的那个执行者。
我把所有材料放进文件夹,合上电脑。
灯光熄灭前,我给关毅发了条消息:“周三晚上,我们去一趟社区中心。不逼他说话,只让他看看,他当初想报答的人,现在正被人用来对付另一个拼命活着的人。”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听见楼下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抬头看向窗外,停车场的灯已经全灭了,只剩一盏靠近出口的还亮着,映着一辆车缓缓驶出。
我拎起包,锁门离开。
走廊很静,脚步声回荡在瓷砖地上。走到楼梯口时,我停下,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夹,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截图——是关毅当年在慈善音乐会后台拍的工作照。陈涛站在角落,手里拿着工具箱,脸上有汗,眼神却是亮的。
那时他还相信,努力就能换来尊重。
而现在,他每天清晨悄悄进入B区,做完不该做的事,再默默离开。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也没有人听他解释。
我合上文件夹,继续往下走。
走出大楼时风有点凉。街对面的便利店还开着,暖黄的光洒在路面上。我站在台阶上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
周三还有两天。
我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启动后,我把文件夹放在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边缘。突然想到一件事——节目流程单上的铅笔划痕,方向是从下往上轻轻拖动的,像是写字中途停顿,又像是犹豫要不要写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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