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风还在街上打转,我站在公交站台边,手机已经锁屏,可指尖还停在屏幕上。那一段被删掉的录音像块石头压着胸口,沉得让我喘不过气。我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瓶温水,坐在角落的塑料椅上,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赵琳的眼神、那份被改动的训练表、垃圾桶前的停顿、还有手机里那个突兀的删除记录——不是巧合,是一步步来的。
我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在昏黄灯光下翻开空白页,一支笔慢慢写下时间线:昨天下午两点十七分,练习结束;两点三十五分,离开更衣室;三点零八分,发现文件异常……每一个节点我都尽力回忆清楚。字迹有些抖,但我强迫自己写下去。
天快亮时,我合上本子,走回出租屋。洗了把脸,换了衣服,五点四十分,我又站在了训练中心的大门口。
门还没开,我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看着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六点整,刷卡进门,直奔练习室。这次我没开灯太久,先把门窗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被动过痕迹,才打开基础节拍器,开始发声练习。
音符一个个出来,干涩,不稳,但我在坚持。
练到第三组呼吸循环时,门被推开了。
我停下动作,回头看见关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平板,眉头微皱。
“你每天都这个点来?”他问。
我点头,没说话。
他走进来,把平板放在钢琴上,目光扫过地面散落的几页纸——是我昨晚重新整理的练习顺序。“林悦说你这两天状态不对,监控显示你连续三天六点前就进来了,练习强度也不规律。”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想把节奏找回来。”
他没接话,而是打开平板,调出一段音频。“这是系统自动备份的,你前天早上清唱的片段,还记得吗?”
我愣了一下。
他按下播放键。
我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来,没加任何修饰,也没有伴奏,就是最原始的那一段副歌。虽然气息还有些紧,但情绪是连贯的,音准也比这几天稳定得多。
“你觉得这段怎么样?”他问。
“……不像我现在唱的。”
“因为现在的你,太想‘正确’了。”他说,“你在怕错,所以每一个音都在控制,反而丢了本能。”
我喉咙动了动,没反驳。
他收起平板,看着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笔记本递了过去。从训练表被改,到录音消失,再到赵琳那些细微的举动,我一条条说清楚,没添情绪,只是陈述事实。
他听完,没立刻说话,而是走到垃圾桶旁,捡起我昨天撕掉的那半张打印文件,展开看了看。“这种修改方式,明显是懂技术的人做的。跳过三连音衔接?那是你弱项,怎么可能跳过。加重情绪表达的位置也不对,反而会破坏整体结构。”
他抬头,“你怀疑她故意干扰你?”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证据,但这些事凑在一起,不可能是意外。”我说,“我现在最怕的不是考核,是连自己练了什么都信不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攥紧了笔,声音低了些:“我想按自己的节奏练下去。哪怕只有一首歌能完整呈现,我也要站在台上。”
他看了我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他说,“别人可以动你的资料,可以删你的录音,但他们动不了你的嗓子,也动不了你心里那首歌。”
这句话像一根线,轻轻拉了一下我快要断掉的信念。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既然系统有备份,我们就从最早的清唱开始重建。我不看技巧完成度,我要听你最自然的状态。”
他弹了一个和弦,示意我跟上。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
第一句还不稳,第二句稍微顺了些。唱到副歌时,我闭上了眼,不再去想节拍器的速度,也不去管动作是否标准,只想把那个晚上在街头独自哼唱的感觉找回来。
最后一个音落下,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他没评价,而是重新播放了刚才的录音。“听听这个,和你昨天录的比,哪里不一样?”
我接过耳机,仔细听着。
区别很明显——这一次,声音里的紧张少了,节奏虽然仍有小偏差,但整体是流动的,不像之前那样僵硬地卡在每一个节点上。
“我……好像松了一点。”
“不是松,是你开始信任自己了。”他说,“训练是为了提升,不是为了把自己变成别人模板里的样子。你现在缺的不是努力,是别让别人的恶意打乱你的节奏。”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接下来这几天,我帮你调整训练计划。不用追别人的速度,也不用补所有漏洞。我们只做三件事:保住你最强的两首曲目,打磨一首新编曲,每天录一段不可更改的存档音频,直接上传公司服务器,加密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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