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殿。”她低声，“在下面。”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一震。前方石道裂开一道缝隙，黑雾自缝中涌出，如活物般扑向三人。卫无咎甩出三枚雷符，雷光炸裂，黑雾被震散，但片刻后又聚拢，且雾中浮现出半张人脸，无眼无鼻，只有一张裂至耳根的嘴。
卫青阳挥刀斩雾，刀锋过处，雾气翻滚，却未消散。黑雾缠上刀身，雷纹竟开始褪色。
“腐蚀灵力。”他抽刀后退。
萧云璃抬手，凤凰火自掌心腾起，化作一道光幕挡在三人前方。黑雾撞上火幕，发出滋滋声响，如雨落烈炭，随即退缩。但火幕边缘也开始泛黑，显然无法久持。
她没增火力，也没退后，只是将心火沉入经脉，借“慈悲渡”稳住气息，同时以破妄之眼扫视石壁阵图。缺角的位置，对应地宫最底层——那里本不该有入口，唯有历代帝王闭关的“静思殿”，但从无人真正进去过。
“封魔殿被伪装了。”她道，“静思殿是假门。”
卫无咎抹去刀上黑雾，雷纹已淡去三成：“怎么下去？”
萧云璃没答，只将凤凰火收回指尖，轻轻点向阵图缺角。火光触石，整面墙猛然一震，古篆熄灭，唯独缺角处浮现出一道细线，如裂痕般向下延伸，直入地底。
她顺着线看去，脚边石板恰好有一道接缝，与裂痕对齐。
她抬脚，轻轻一踏。
石板下沉半寸，四周墙壁发出机括转动的声响。前方裂隙扩大，黑雾翻涌更急，但裂隙深处，隐约可见一道石阶向下延伸，阶面刻满镇压符文，每一步都嵌着一枚人眼大小的赤晶。
“这是……心火引路。”她低声道。
卫无咎皱眉：“你确定要下去？”
她没回答，只将袖中残镜碎片取出，贴于掌心。碎片发烫，与地底的共鸣愈发强烈。她知道，这不是选择。
她迈步，踏上第一级石阶。
石阶稳固，符文未动。她继续下行，卫无咎紧随其后，卫青阳断后。三人刚走下十级，身后裂隙猛然合拢，石板复位，黑雾被截在上方。但前方的黑暗更深，空气凝滞，每一步落下，赤晶都微微亮起，像是回应她体内的火。
下至三十级，墙壁出现新的刻痕。
不是古篆，是爪痕。
五道深沟，与守陵人尸体上的伤口一致。再往下，爪痕越来越多，遍布石壁，甚至出现在台阶上。某些台阶边缘碎裂，露出下方空洞，洞中传来微弱的拉扯声，像是有东西在底下爬行。
萧云璃脚步未停。
下至五十级，前方出现一扇门。
青铜所铸，门上无锁，只有一道掌印凹槽，槽中干涸发黑，像是曾有人以血启门。门楣刻着两个字——“封魔”。
她伸手，掌心贴上凹槽。
凹槽纹路与她掌纹契合，瞬间发烫。门内传来沉重的拖拽声，像是巨物在移动。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咔”，门缝中渗出黑雾，比之前更浓，更沉，雾中隐约有心跳声。
她没收回手。
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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