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染的归途
"必须现在回去？"逸羽攥着墨玄的衣袖不肯放手，银色眼眸里盛满不安，"您明明伤还没好……"
墨玄胸口缠着的绷带下还渗着淡淡金色，那是为赶回来救他而强行破开空间的反噬伤。逸羽小心地触碰那处伤口，指尖微微发抖。
"秘境探索到了关键时刻。"墨玄握住逸羽的手，声音低沉，"我擅自离队已经引起长老不满，若再不回去……"
洞外传来清越的龙吟，似在催促。逸羽认得那个声音——是龙族的传令使，地位仅次于长老。墨玄能为他争取到这三天的养伤时间已是极限。
"那群老顽固……"逸羽难得地咬了句粗口，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明明是他们先纵容青玥……"
"逸羽。"墨玄轻捏他的下巴，"别说傻话。"金色竖瞳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小蛇妖鼓起脸颊，转身去药柜取来一堆瓶瓶罐罐："至少让我重新包扎一下。"
墨玄顺从地坐下，任由逸羽拆开染血的绷带。那道横贯胸口的裂伤触目惊心，边缘还泛着不祥的青光——空间撕裂的伤痕最难愈合。
逸羽鼻尖一酸，赶紧低头掩饰。他取来温泉水和特制药粉，轻柔地清洗伤口。当棉布擦过最深的那处时，墨玄肌肉明显绷紧了，却一声不吭。
"疼吗？"逸羽小声问。
"不及你遇到危险时我心痛的万分之一。"墨玄抬手抚过他的银发，"别这副表情，好像我要去赴死似的。"
逸羽瞪他一眼："不许说'死'字！"手下动作却更加轻柔，最后俯身在那伤口上轻轻一吻，"好了，这几天别碰水。"
墨玄穿好衣袍，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三枚玉符："加强版传讯符，有任何不适立刻捏碎，不要犹豫。"
逸羽接过玉符，突然扑进墨玄怀里，脸深深埋在那熟悉的雪松气息中："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崽崽们等您……"
墨玄收紧双臂，龙息将小蛇妖整个包裹，仿佛要将他刻进骨血："我保证。"
洞外的龙吟又起，这次带着明显的不耐。墨玄最后吻了吻逸羽的额头，转身大步离去。逸羽追到洞口，看着那道玄色身影化作龙形冲天而起，与等候多时的青色巨龙一同消失在云层尽头。
洞穴再次空荡下来。
逸羽慢慢滑回温泉边，无意识地搅动着水面。墨玄留下的本命鳞静静躺在岸边，被他拿来贴在脸颊上——鳞片上的气息能让他稍微安心些。
"爹爹又走了？"他低声对着藏在衣袍下的温热弧度呢喃，两处微小的起伏似乎感知到离别，不安地轻轻颤动。他拢了拢衣襟，指尖在织物褶皱间抚过："别怕，很快就会回来的……"
三日期限转眼过去，逸羽每天盯着洞口望眼欲穿，却始终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按墨玄教的法子检查结界，准备餐食，泡药浴……一切都井井有条，唯独心绪不宁。
第四天清晨，逸羽正在整理药草，突然结界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不是被攻击的震颤，而是……一种虚弱至极的触碰。
"大人？"逸羽丢下药草就往洞口滑去，尾巴不小心打翻了晾晒的篓子也顾不上。
结界开启的瞬间，一个血淋淋的身影直接倒了下来。逸羽手忙脚乱地接住，却被那重量带得一起跌坐在地。
"墨玄！"他失声惊叫，怀中的人几乎认不出原本模样——玄色衣袍被血浸透，雪白长发纠结着血块，最可怕的是右侧龙角断了半截，断面参差不齐，还在渗着金色血液。
"没……没事……"墨玄气若游丝，却还试图扯出个笑容，"看……给你带了什么……"
他颤抖着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花，形似莲花却通体冰蓝，散发着柔和的灵光。即使在重伤状态下，他也将这朵花保护得完好无损。
"秘境……冰魄莲……"墨玄艰涩地开口，"于特殊体质者……大有裨益……"
逸羽的眼泪瞬间决堤，他小心地接过花放在一旁，然后全力撑起墨玄的身体往温泉拖："别说话了，先疗伤！"
温泉很快被染成淡金色。逸羽手抖得几乎解不开墨玄的衣带，最后干脆撕开布料。露出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龙鳞大面积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真皮，腹部一道贯穿伤几乎能看到内脏。
"怎么……怎么会这样……"逸羽语无伦次，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是说……只是常规探索吗……"
"遇到……了点意外……"墨玄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极大痛苦，"空间裂缝……突然扩大……我挡在……前面……"
逸羽突然想起什么，抓过那朵冰魄莲就要往墨玄嘴里塞："这个是不是能疗伤？您快吃下去！"
墨玄摇头，轻轻推开他的手："给你的……我……龙族……自愈力强……"
"强个屁！"逸羽几乎是在吼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墨玄脸上，"您都快死了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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