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眉头微蹙:“可照这么打下去,士兵们的伤亡怕是……”
“我知道。”
林恩放下战损单,语气沉稳:“所以明日不能再硬拼。阿诺德把底牌亮出来了,反倒是好事。他手里没牌了,可我们还有。”
林恩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今日的伤亡,明日得让他们加倍还回来。霜刃堡再硬,也经不住这么磨。”
帐外的风卷着夜露掠过军旗,带着战场的血腥气。
威廉斯和迪亚比对视一眼,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精神。他们知道,林恩既然这么说,定然已有了破局之法。
“下去休息吧,”林恩挥了挥手,“让士兵们吃点热的,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
与此同时,霜刃堡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着满室的死寂。
阿诺德坐在首位,手指死死攥着扶手。下面的贵族和将领们垂着头,没人敢先开口,只有帐外偶尔传来的伤兵呻吟,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
一名将领捧着战报,声音发颤地说道:“南门今日……阵亡两千一百三十七人,重伤八百五十九人,轻伤……轻伤一千二百余人。”
“大多是被对方那种‘雷霆’武器所伤,甲胄被炸开,根本挡不住。”
话音刚落,议事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瘦高个贵族猛地抬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光是南门就……”
“还有重步兵。”将领的声音更低了,“重步兵阵亡三百二十四人,轻重伤二百一十人……”
“轰”的一声,阿诺德一拳砸在桌案上,木杯里的水溅了出来。近五千人的伤亡,这几乎是他全部守军的六分之一!
“对方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专往人多的地方砸。”一名参与南门防守的将领颤声道,“重步兵方阵刚列好,就被几发炮弹炸得七零八落,后面的人根本不敢往前靠……”
议事厅里再次陷入沉默。谁都清楚,这五千人的伤亡还只是南门,西门的战损虽未统计,但看守军退下来时的惨状,恐怕也少不了。照这样下去,别说等援军,再过三天,霜刃堡的守军就得拼光了。
阿诺德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那些被炮弹掀飞的士兵,闪过银鹰军团如潮水般的攻击,闪过城头上浸透鲜血的砖石。
他一直以为霜刃堡是铁打的堡垒,可在对方的雷霆炮和悍不畏死的攻势面前,这座堡垒竟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预备队……还剩多少?”阿诺德睁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不足五千了,大人。”副将低声道,“而且……而且大多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阿诺德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林恩带来的,根本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而是能掀翻整个东境的风暴。
“传令下去,”阿诺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加固南门防线,把所有火油和滚石都运上去。另外……”他顿了顿,“让剩下的重步兵连夜休整,明日……死守。”
贵族和将领们应声退下,议事厅里只剩下阿诺德一人。烛火渐渐微弱,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即将倾颓的孤塔。他知道,明天的仗,才是真正的生死局。
……
另一边,雷德蒙公爵与切马带着两万多残兵已奔逃两日。
士兵们早已饥渴交加,随军粮草在昨日便已告罄,连最后一点碎屑都被分食殆尽。
身后,铁橡伯爵派出的追兵像戏耍猎物的猫,始终不远不近地吊着。
只要雷德蒙一行人还在挪动,他们便按兵不动,只用这种慢悠悠的驱赶,一点点消磨着前方败兵的意志。
临时扎起的营地里,篝火只剩下几缕残烟。
雷德蒙公爵与切马相对而立,脸色比地上的寒霜还要凝重。
两人都清楚,再这么耗下去,不等追兵动手,士兵们就会先一步彻底崩溃。
这两天里,逃跑和投降的人从未断过。有的趁着夜色溜向追兵阵营,有的干脆倒在路边再也不愿起身。
原本三万余人的队伍,如今已缩水到两万出头,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最致命的,是空空如也的粮袋。再找不到补给,这支残兵便只能坐以待毙。
营地里的篝火快熄灭了,火星在夜风里打着旋,映着士兵们蜡黄的脸。
雷德蒙公爵攥着半截枯枝,他靴底的血痂已经硬了,那是昨天从马背上摔下来时擦破的,此刻被汗水浸得发疼,却远不及心里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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