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姣姣躺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抓着座椅两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怀孕38周，原本以为还有两周才到预产期，没想到晚饭后突然感觉下身一阵温热——羊水破了。
"超，羊水破了，我怕是要生了。"她当时声音颤抖地对正在洗碗的丈夫说。
郑超手上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迅速擦干手。
扶住妻子的肩膀："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我马上去拿。"
现在，郑超紧握方向盘，不时侧头看妻子一眼。
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强装镇定："姣姣，深呼吸，别紧张，医院十五分钟就到。疼吗？有宫缩吗？"
"还不太疼，就是...有点害怕。"段姣姣咬着下唇，感受着腹部一阵阵轻微的紧缩。
郑超空出右手，紧紧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咱们的宝宝迫不及待要见爸爸妈妈了。"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下，是同样紧张的心跳。
深夜的道路畅通无阻，郑超稳稳地将车开进医院急诊通道，一个箭步冲下车，拉开副驾驶门，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扶出来。
主任办公室里，"孕妇羊水破了，38周，第一胎。"郑超简短准确地告知情况。
同时从后备箱拎出早已准备好的待产包，里面装满了段姣姣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和新生儿需要的物品。
段姣姣被迅速推进产科检查室，郑超被拦在门外。
他掏出手机，手指微微发抖地给双方父母发了简短信息："姣姣羊水破了，我们在市妇幼，应该快生了。"
十五分钟后，医生走出来："宫口开两指，需要住院待产。你是家属？来办一下手续。"
郑超点头如捣蒜，跟着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填写各种表格时，他的手仍然有些发抖，但字迹却出奇地工整。
办理完手续，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产科病房。
段姣姣已经被安排在一间双人病房里，换上了病号服，躺在床上。
看到丈夫进来，她紧绷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怎么样？疼吗？"郑超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妻子的额头。
"开始有规律宫缩了，大概十分钟一次，还能忍受。"段姣姣挤出一个微笑，"医生说初产一般比较慢，可能要等到明天。"
郑超从待产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我查过了，要记录宫缩间隔和持续时间。"他认真地看了眼手表，"下次宫缩开始时你告诉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郑超寸步不离地守在妻子身边。
每当宫缩来临，他就紧紧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深呼吸，然后在笔记本上仔细记录时间。
随着宫缩越来越频繁，段姣姣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啊——"凌晨三点多，段姣姣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指甲深深掐入郑超的手臂，"这次好疼！"
郑超看了眼记录："间隔已经缩短到三分钟一次，持续时间也变长了。我叫护士来看看。"
他按下呼叫铃，同时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妻子汗湿的脸。
护士检查后确认宫口已开六指，可以转入产房。
郑超帮妻子换上干净的病号服，收拾好必需品，推着轮椅送她去产房。
在产房门口，他被告知需要穿上无菌服才能进入。
"我要陪产。"郑超坚定地说，声音不容置疑。
产房内，段姣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抓着床栏的手指节发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郑超站在她身边，一只手让她紧紧握住，另一只手不停地用湿毛巾为她擦汗。
"呼吸，姣姣，跟着我呼吸，呼——吸——"郑超模仿着产前课上学到的拉玛泽呼吸法，引导妻子调整呼吸节奏。
阵痛间隙，段姣姣虚弱地说："超，我害怕。"
郑超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你是最勇敢的妈妈，我和宝宝都在这陪着你。
想想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小家伙了，他一定像你一样漂亮。"
然而，生产并不顺利。六小时后，尽管段姣姣已经用尽全力，胎儿却迟迟未能娩出。
医生表情凝重地检查后，发现胎位有些不正，且胎儿心率开始不稳定。
"需要转为剖腹产，否则母婴都有危险。"医生严肃地说。
段姣姣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要...我已经努力了这么久..."
郑超心疼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转向医生："一定要剖腹产吗？"
"是的，现在情况紧急，必须立即手术。"医生递过同意书，"请签字。"
郑超签字的笔迹比之前更加颤抖，但他转身面对妻子时，声音却异常坚定："姣姣，听医生的，你和宝宝的安全最重要。我就在手术室外等着你们。"
段姣姣被推进手术室前，紧紧抓住郑超的手："一定要等我们..."
"我哪儿也不去。"郑超红着眼眶承诺。
手术室的门关上后，郑超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跌坐在走廊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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