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件重审,衙役们前往富商家里拿人之时,原先的王家娘子已经成为富商公子的妾室。
此时,堂下站着的那人就是那位富商公子柳文彬,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略带粉色的白儒袍,面对李逸等上官,口称学生,看来是有功名在身。
跪在地上的妇人就是王家娘子,现如今的柳家娘子。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的对袄,内里是一件圆领内衬,下身穿着一条百褶马面裙。年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确实是颇有姿色。
另一边,则是两个中年男子,头戴圆帽,身上穿着是商贾人家常见的衣裳,这两人就是王姓老板的族人。
堂下,自有书吏说明案情情况,在二堂仪门之外,有许多赶过来看案情审理的百姓。
待书吏将情况说完,韦明看向下方的柳文彬,“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柳文彬向韦明以及徐政拱拱手,站立不动,“回大人,县衙办案也不能只听从诉状的一面之辞吧,去岁县衙对那姓王就进行过检查,姓王的是自己摔死的,因为是在我们发生争执的时候摔死的,本公子觉得过意不去,事后可是给他们家捐了一笔钱的。”
李逸皱了皱眉,这位柳公子看起来有恃无恐啊,而且这是公堂之上,在他们这些上官面前,一口一个本公子,这是多么的看不起他们?
其实李逸在看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案子不好定罪,案卷卷宗的内容大部分是当初的诉状,也就是说,这只是原告的一面之辞。
“王氏,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柳氏,方才诉状所控,你可有话说。”韦明明显也对这个柳文彬看不惯,当下并不理会,而是目光如电般看向了原来的王氏,现在的柳氏。
“大人明鉴!”柳氏率先哭出声来,“民妇冤枉啊!民妇亡夫确实是那晚酒后不慎摔倒,磕在地面之上毙命的。邻居皆知亡夫嗜酒,喝多了既喜欢打我,呜呜呜……”
柳氏哭的声泪俱下,“至于下毒,大人明鉴,民妇一介女流根本不懂这些。”
柳文彬也连忙稽首,“大人,晚生真的冤枉啊,我确实是喜欢王家娘子,可是当晚我们并没有做什么,我正准备走,结果遇到姓王的回来。他以为我们在苟且,二话不说就打人,我看不过,才帮着劝架的。大人,晚生所言,句句属实啊!”
看着柳文彬和柳氏在堂下演戏,一个哭诉自己无罪无辜,而且还是家暴受害者;另一个直接承认了与原王氏有情,可就是不承认杀了人,两人都坚称死者是自己摔死的。
韦明见暂时审不出什么线索,宣布暂时退堂,柳文彬以及柳氏暂时安置在招待所,之所以不下狱,这柳家在荠县还有点实力,他韦明初来乍到,实在是不愿意得罪本地的富户。
县令办公室内,韦明一脸不愤,“这柳文彬分明就是与柳氏合起来哄骗我等。”
“当务之急,还是去验尸,当初的那份验尸报告不可行,让人重新去验吧!”徐政到底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典史,当即建议先去验尸。
第二天,还是堂审,这一次来围观的百姓更多,那柳家与王家来的人也多,一个在本地有钱,一个在本地算是望族,这个案子今日看来得有一些结果了。
前面的问询和昨天差不多,柳氏和柳文彬还是重复昨天说的话,不过,这一次,韦明没有说话,而是将堂审问话交给了李逸。
“传仵作!”
片刻后,一名老仵作提着验尸格目和一个小布包上堂,躬身行礼。
“许仵作,昨日重新开棺验尸,可有新发现?”
老仵作展开格目,虽然年纪老迈,但声音洪亮清晰,“回禀捕厅,根据去岁的验尸报告,死者王福,男性,三十八岁,体表无外伤,脑后有一处伤口,颅骨碎裂凹陷,此为致命伤。因此,当时张县令判定此为酒后摔倒,后脑撞击突出物所致。”
他顿了顿,打开布包,露出几块清洗过的暗黑色人骨,以及一根颜色暗淡的银针,“昨日奉大人的命令开棺验骨,有重大发现。”
堂上众人屏息凝神。
却听许仵作拿出一根腿骨,指着骨面上几处不规则的、细微的黑色纹路和斑点“大人请看,此乃死者的腿骨,这上面的的斑点乃是生前中毒留下来的,一般情况下,慢性毒药主要是一些人体不能吸收的物质慢慢在人体内堆积,最后到一定量爆发,从而要了病人的命。”
“这些无法吸收的物质,经年累月沉积于骨骼中,纵使皮肉腐烂,骨骼中也会有残留。”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仪门之外,那些围观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主要是这个将死者的腿骨拿出来亮相,让许多人不适。那些王姓族人也是脸色惨白,尽管提前知道,但真的看到时,依旧还是瘆得慌。
王氏的脸色同样惨白如纸,但表现的却并不是害怕尸骨。
仵作又拿起那根银针,“在下以银针探入死者胃部残留的腐肉以及骨骼孔隙,片刻后取出,银针尖端已经呈现出明显灰黑色,虽然时日已久,但痕迹犹存。以在下这些年的验尸经验,可以断定死者生前长期服用含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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