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建国还是笑了笑:“李秀才,你这就是把老百姓看简单了。他们是没读过多少书,但心里明亮着呢!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受欺负?以前地主占着好地,收租收七成,交完税老百姓只剩个糠壳子,官府来了还得强征劳役,他们敢怒不敢言,不是因为觉得本该如此,是因为没盼头,没力量反抗!”
他拿起桌上一个刚送来的桃子,掰了一半递给李秀才:“你看这桃子,以前都是地主家的树,老百姓连捡个果子都得挨骂。现在咱们分了地,他们自己种的桃子,想给谁吃就给谁吃,这日子他们不想过吗?”
“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告诉他们,好日子不是地主赏的,不是皇帝恩赐的,是他们自己该得的!那些士绅说咱们煽动民心,可民心本来就在咱们这儿,咱们只是把实话告诉他们而已。”
李秀才啃着桃子,琢磨了半晌,慢慢点了点头:“王爷,您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想通了。以前总觉得要循序渐进,可那些士绅也没给咱们循序渐进的时间啊!要是不把老百姓的劲儿鼓起来,等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咱们还真难办。”
“就是这个理!”杨建国拍了下桌子。
“你回去重写,就用大白话,别整那些之乎者也的。比如就写你家有三亩地,收了粮,地主拿走七成,你愿意吗?现在官府说,最多只能拿三成,多拿一粒就抓起来,你支持吗?”
“再写以前地主占着大部分上等的土地,老百姓却没地种,只能给地主当佃户,以后把土地都分给老百姓,所有人都能分到自己的土地!你要是老百姓,会支持谁?”
李秀才眼睛一亮,站起来拱手:“王爷放心,我这就回去改,保证让老百姓一看就明白,一看就愿意跟着咱们干!”说完拿着手册就匆匆走了。
李秀才刚走,沈二狗就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点急色:“主人,刚才军营里来报,说城西那几个地主,偷偷给咱们的新兵塞钱,还说跟着杨建国没好下场,不如早点回头,以后咱们保你有饭吃!有两个新兵没扛住,收了钱,被队长抓了现行,现在正关着呢,您说咋处理?”
杨建国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才几天,他们就敢有小动作!真是不要命了!走,去军营看看。”
两人骑马往城西军营赶,路上沈二狗还在说:“那两个新兵都是刚从流民里招进来的,家里穷,估计是没见过那么多钱,才犯了糊涂。其实大部分弟兄都明白,跟着主人有地种、有饭吃,谁也不想跟那些地主混。”
“嗯,我知道。”杨建国点点头。
“但这事不能轻饶,不是为了惩罚那两个新兵,是为了给所有人提个醒,咱们杨家军,是老百姓的兵,不是地主的狗!要是今天放了他们,明天就有更多人敢收地主的钱,后天军队就散了,到时候别说推行新政,咱们自己都得完蛋!”
到了军营,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士兵,有老兵有新兵。
杨家军的老兵都是经过系统收编的,对杨建国无限忠诚,是不会被贿赂的。
但是杨家军最近一直在扩编,从临安附近招募了很多新兵进来,这些新兵还没有被收编,正在进行训练,所以容易犯错。
那两个被抓的新兵跪在中间,头埋得低低的,身上的军服都被扯得皱巴巴的。旁边站着几个队长,脸色都不好看。
杨建国下了马,走到队伍前面,目光扫过所有人:“弟兄们,今天叫大家来,不是为了训话,是为了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为啥来当兵?”
没人说话,队伍里静悄悄的。杨建国指了指左边一个新入伍的年轻士兵:“你来说,你为啥来当兵?”
那士兵涨红了脸,大声说:“回王爷,我以前是流民,爹娘都饿死了,是您给了我地,而且听说到杨家军当兵伙食好,顿顿有肉吃。而且我想跟着您,让更多像我一样的人有饭吃!”
杨建国又指了指右边一个老兵:“你呢?”
老兵挺直了腰:“团长,我一直跟着您打鞑子,那时候就知道您是为老百姓做事的。现在回了临安,您给百姓分地、减税,百姓们都能吃饱饭了,这些咱们都看在眼里。我当兵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这份好日子,不让那些地主再把这份好日子抢回去!”
“好!”杨建国大声说道。
“你们都知道,来当兵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老百姓!可今天这两个弟兄,忘了自己为啥来的,收了地主的钱,忘了是谁给了他们地,忘了是谁让他们能吃饱饭!”
“那些地主给你们钱,是真的想让你们好过吗?他们是想让你们当内鬼,等他们造反的时候,从咱们内部下手,到时候咱们输了,他们不仅要把地抢回去,还要把你们的家人杀了,你们信不信?”
跪在地上的两个新兵身子一抖,抬起头,眼里满是后悔。其中一个哭着说:“王爷,我错了!我不该收他们的钱,我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肯定跟着您好好干,再也不跟那些地主来往了!”
杨建国看着他们,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们是穷怕了,不是故意要背叛咱们。但军规就是军规,不能坏。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你们收的钱交出来,再去操场跑五十圈,跑完了,给所有弟兄认错。以后要是再敢跟地主勾结,不管是谁,直接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两个新兵连忙磕头:“谢谢王爷!谢谢王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杨建国又转向所有人:“弟兄们,你们都记着,那些地主的钱,是用你们爹娘的血汗换来的,是用你们的粮食堆起来的!他们今天能给你们钱,明天就能给你们刀子!只有跟着杨家军,向着老百姓,和地主土豪斗争,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以后谁再敢跟地主勾结,就不是跑五十圈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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