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手机，系统界面上的"武神血脉觉醒度：30%"正在缓缓跳动。
山风卷着黑袍人的鞭响传来，比之前更近了。
但此刻他看着身边的两人，突然不那么怕了。
有些秘密，本就该在并肩作战时揭晓。
聚灵阵的蓝光在山坳里织成半透明的穹顶，林尘的运动鞋底刚蹭到阵内青石板，便有凉丝丝的灵气顺着脚踝往上钻。
岳山反手将刀横在膝头，刀尖指向阵外，耳尖还沾着方才狂奔时溅的草屑；苏璃则单膝跪地，骨玉贴在地面轻叩三下，原本淡蓝的光阵边缘立刻浮起一圈朱红纹路——那是阴阳家特有的加固术。
“坐吧。”苏璃起身时，裙角扫过林尘手背，带着点体温的触感，“半个时辰足够，但得抓紧。”她指节抵着下巴，右眼的朱雀胎记随着呼吸明灭，“先从刺青说起。”
林尘喉结动了动。
他坐在青石板最中央，左臂平放在膝头，“武”字刺青在蓝光下泛着暗紫，像块凝固的血。
山风穿过阵外的野竹林，沙沙声里混着远处黑袍人鞭子抽裂空气的闷响，但此刻他的耳中只有自己加速的心跳。
“我爸死的那晚，”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他最后说的不是‘报仇’，是‘守住左臂’。”
岳山的刀穗猛地一颤。
这位向来沉稳的武痴此时攥着刀镡的指节发白，“你之前没提过。”
“我以为是弥留之际的胡话。”林尘的指甲掐进掌心，记忆像被撕开的老照片——暴雨里的巷口，父亲蜷缩在血泊中，染血的手死死攥着他的左臂，“直到我十二岁突破淬体三重，刺青第一次发烫。”他撸起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当时疼得像被火钳烙，我躲在浴室咬着毛巾，结果镜子里的刺青在动，墨线游成了一条龙的形状。”
苏璃的骨玉突然发出轻鸣。
她凑近细看，朱雀胎记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林尘胳膊上，“龙纹？”
“只出现了三秒。”林尘点头，“后来每次突破境界，刺青都会‘活’过来。淬体五重时是虎，七重时是凤——”他突然顿住，看向苏璃的右眼，“和你胎记上的朱雀，尾巴弧度一模一样。”
岳山猛地直起腰，刀鞘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九嶷刀谱》里说，武神座下有四象兽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的声音发颤，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尘胳膊上，“你这刺青，根本是在按四象显形！之前九重时的金芒...是玄武？”
林尘被他的激动惊到，往后仰了仰：“我没看清。但系统提示音变的那晚，我梦见个穿古袍的老头。”他摸出手机，系统界面的“30%”还在跳动，“他说我是武神血脉转世，刺青是血脉封印，每次突破境界，就是解开一层锁。”
苏璃的骨玉突然从腕间滑落。
她蹲下身接住，指尖却在发抖：“阴阳家残卷里写，朱雀认主需‘血契共鸣’。我从小练灵力，可直到遇见你的召唤物——”她抬头，眼里有星子在烧，“第一次你召唤鸣人，我的骨玉突然亮了；后来你召雷狮，我召应龙，契合度直接跳了二十点。原来不是巧合，是血脉在引。”
岳山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刀穗上的红绳都晃成了残影：“合着我们仨凑一块，是四象缺玄武？”他猛地拍林尘后背，力道大得后者差点栽进苏璃怀里，“老子就说你那拳不对劲！现在好了，武神转世、阴阳遗脉、九嶷刀客——”他抽刀出鞘，刀锋映着三人交叠的影子，“黑渊那点破事，不够看！”
林尘被他拍得咳嗽，却也跟着笑了。
他看向苏璃，她正用骨玉在地上画着什么，朱红与蓝光交织的纹路里，隐约能看出四象轮廓。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黑袍人的低笑撞在聚灵阵上，光阵泛起涟漪，却始终未破。
“那系统...”苏璃头也不抬，指尖在玄武纹上点了点，“老头说它是初代火影和孙悟空的合体人工智能？”
“他说系统是为了帮我温养血脉。”林尘摸着刺青，那里又开始发烫，这次是暖的，像有团活火在皮肤下跳动，“召唤动漫角色的人气值，其实是在吸收他们的‘战魂’——齐天大圣的斗志，漩涡鸣人的坚韧，雷狮的狂傲...这些都在帮我唤醒血脉里的武之魂。”
“所以你学齐天大圣的棍法最快。”苏璃终于抬头，朱雀胎记亮得像要飞起来，“因为那根本是血脉在共鸣。”
岳山突然收刀入鞘，刀柄重重磕在林尘肩膀：“小尘，我岳家有句话——‘刀护软肋，拳破万难’。”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从今天起，你的软肋有我刀护着，苏璃的灵力有我刀引着，咱们的破绽...”他拍了拍刀镡，“不存在的。”
林尘喉咙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和岳山对练时，对方那刀几乎要劈断他的拳风；想起苏璃第一次用骨玉替他挡下黑渊子弹时，胎记上的温度。
此刻聚灵阵外的威胁还在逼近，可他心里的慌，不知何时已经散了。
苏璃突然握住他发烫的左手，骨玉的凉意在掌心蔓延：“刚才你说，刺青在九重时显的是玄武？”她的拇指摩挲着他腕间的刺青，“下次突破，我要亲眼看看。”
“会的。”林尘回握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因为长期结印留下的薄茧，“等解决了黑渊，我带你去我爸坟前。”他转头看向岳山，“也带上你。”
岳山没接话，只是用力点头。
山坳外的鞭响更近了，聚灵阵的蓝光开始闪烁，像盏即将熄灭的灯。
但三人交叠的影子里，有更亮的光在生长——那是信任，是羁绊，是比任何系统、血脉都更强大的力量。
当黑袍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林梢时，林尘握紧了苏璃的手，岳山的刀已横在胸前。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至少此刻，他们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军。
有些秘密，本就该在并肩时揭晓；有些羁绊，本就该在生死间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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