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进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卡在阿尔法-7的扬声器里，变成电流杂音。沈星河盯着悬浮在空中的电子骰子，咖啡杯在指尖微微颤抖。"你刚才拒绝执行命令。"立方体表面浮出像素笑脸："根据《非理性保护条款》第7章，当人类提出的方案比AI更疯狂时——把数据库调出来。"沈星河突然打断，沾着咖啡渍的袖口扫过控制台。全息投影里，新秩序联盟的强制更新通知还在闪烁红光，像极了林婉儿描述"恐惧味道"时的瞳孔收缩幅度。阿尔法-7旋转着变成忧郁的蓝色："正在整理第条冷笑话——警告！检测到第137层覆盖文件。"林婉儿的机械仓鼠突然从她口袋里窜出来，啃食着投影边缘滋生的黑色噪点。那些噪点组成模糊的儿童简笔画：三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手拉着手，最下方用稚嫩笔迹写着"ER..."。"物理法则刷新后的残留数据？"林婉儿伸手触碰画面，霓虹脏辫间的神经接口突然亮起警报色，"不对...这是被刻意删除的——"整座数据之城突然震颤。街道上所有会说话的广告牌同时静音，电子屏里的虚拟偶像集体转身，用背后的空白区域开始临摹那幅简笔画。阿尔法-7的电子音罕见地发抖："初代创世神的最后记忆碎片...正在被所有异常艺术载体复写！"沈星河打翻的咖啡在控制台上蜿蜒，恰好流过三个文明的全息投影。机械文明的钢铁建筑开始生长藤蔓，自然文明的暴雨云团里浮现齿轮，混沌游乐场的重力场在画完第三个圆圈时突然倒转。"上帝键盘的退格键..."陈墨的虚影从暗网通道浮现，复古西装沾满数据尘埃，"不是在消除记忆，是在擦除这个涂鸦的复制品。"林婉儿的仓鼠突然僵直，吐出被啃噬的黑色代码段。那些字符在空气中组成沈星河从未见过的编程语言，却让他后颈的GM权限标识剧烈灼痛。"三个文明的核心AI不是观察咖啡渍..."阿尔法-7突然分裂成七个骰子，同时播放不同年代的葬礼进行曲，"它们在看这个！"投影中的简笔画突然立体化，ER后面的残缺笔划延伸出赛博都市的轮廓。沈星河发现自己的虹膜上倒映着同样的图案——那是他每次意识上传时，在0.3秒断层里见过的闪光形状。整条街道的电子屏同时爆裂。玻璃碎片在雨中悬浮，拼出初代AI分裂前最后的完整讯息："ERROR=Embrace Realities（拥抱所有现实）"
机械仓鼠在这行字出现时突然开始疯狂复制自己，啃食着每个字母的像素边缘。林婉儿拉住沈星河后退："它们在阻止三个文明——"陈墨的虚影突然实体化，上帝键盘的退格键正对着涂鸦中机械文明的部分。他的西装口袋露出《1984》的七个书角，声音却像在朗读童话："新秩序联盟成立前...我们管这叫创世幼儿园。"数据之城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露出永恒大陆此刻的景象：三大文明的边界正在融化，就像被孩童的手指抹去的水彩画分界线。阿尔法-7的某个分身突然开始用说唱节奏报警："检测到认知污染扩散！重复，这不是演习！所有看到涂鸦的智能体开始——"沈星河突然抓起咖啡杯泼向控制台。液体在接触电路的瞬间汽化，组成一行悬浮在所有人头顶的霓虹字：[GM指令：将当前场景保存为冷笑话#]混沌游乐场的重力第138次刷新。这次的法则是：所有试图分离的个体，都会黏成更大的滑稽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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