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兵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敬兄弟!”他沉声说道。
我心中的阴霾被这句久违的话一扫而空,笑着举起啤酒罐,与他的用力一碰。
“敬兄弟!”
清脆的撞击声在天台上回荡,仿佛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暗夜中确认着彼此的坐标,无声地诉说着虽道路不同,但信念与情谊永不更改的誓言。
“走了!”王兵仰头,将易拉罐里最后一口啤酒饮尽,随手将空罐捏扁,精准地抛进角落的垃圾桶。
他拉上黑色的连帽,帽檐的阴影再次将他那张足以乱真的冷峻面容吞没。
没有多余的告别,他只是朝我微微颔首,身形便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迅速消失在天台入口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旷的天台上,又只剩下我一人,以及呼啸而过的夜风。
我收回目光,将自己手中的啤酒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已带上一丝夜的温度,却依旧能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我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那枚小小的纸团静静躺在掌心。
借着远处城市霓虹的微光,我最后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笑出了声。
手指用力,将纸条撕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然后走到天台边缘,摊开手掌。
夜风立刻呼啸着卷来,贪婪地将那些承载着秘密的白色碎片从我掌心攫走。
纸屑如同微型的风雪,在空中急速盘旋、飞舞,瞬间便散入漆黑的城市夜空,再无踪迹可寻。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转身,也走下了天台。
隔天,我准时出现在了六联集团总部那栋气派的大楼前。
这一次,前台那位妆容精致的小姐没有再要求我登记或预约,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
依旧是那位助理模样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他的态度似乎比上次更恭敬了些,但眼底那抹公式化的疏离并未改变。
“杨主管,早上好。您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他引着我走向电梯。
陈绍给我安排的办公室在中间楼层,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
红木办公桌、真皮座椅、崭新的电脑设备,一应俱全。
以我“推动”度假村项目的“功劳”来看,拥有这样一间办公室似乎理所应当,无可指摘。
但我知道,这距离顶楼那个真正掌控一切的权力核心,还有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楼下传来的喧嚣打断了我对办公室的打量。我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项目开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刻,集团大楼门口就聚集着一批“愁”的人。
几十个原先住在郊区的居民,正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情绪激动地想要冲破保安组成的人墙,闯进大楼来“讨要说法”。
横幅上无非写着“无良开发商,还我家园”、“暴力强拆,天理难容”、“补偿不公,誓不罢休”之类的字眼。
嘈杂的抗议声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隐约传来。
六联集团的保安显然训练有素,且绝非善类。他们组成紧密的防线,粗暴地推搡着试图前冲的民众,态度强硬,毫不留情。
我心里清楚,这绝非简单的民众自发行为。
这必然是“鬼面”的手笔。
以王兵的能力,想要召集起这样一批人并非难事。
他们那帮人,白天或许是舞台上水袖轻扬的戏子,夜晚戴上脸谱,便能成为搅动风云、试图“惩恶扬善”的刀。
王兵这么做,与其说是真想撼动六联帮,不如说是做给肖落梅院长看的一种姿态。
剧院是在他的“看管”下被拆掉的,只能用这种给六联帮不断制造麻烦的方式,来稍稍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向师父表明他并未真正妥协。
看着楼下那些被煽动起来、却又无力改变什么的普通人,我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现在的我,已经从项目具体执行者的位置上被“提拔”了出来,这些拆迁引发的麻烦琐事,理论上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点燃一支烟,靠在窗边,冷眼旁观着楼下的闹剧,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演出。
突然,办公桌上的内部座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我走回去,拿起听筒。
里面传来一个甜美却职业化的女声:“杨主管,陈董请您现在上来一趟。”
“知道了。”我简短回应,挂断了电话。
乘坐电梯直达顶层,这里的氛围截然不同,安静得近乎压抑,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仿佛能吸走所有声音。
整层楼只有一扇巨大的双开木门,象征着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推门走了进去。
陈绍正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如同蝼蚁般渺小的抗议人群。
陈修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静默地站在他身后稍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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