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片暗红色的【杀神领域】缓缓散去，当苏灿身上那套由纯粹杀戮意志凝聚而成的玄黑重甲，重新化作纤尘不染的白色圣子袍时，整个世界，仿佛才从一场被强制按下的暂停中，缓缓恢复了运转。
但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神武坛，那足以容纳千万人的宏伟竞技场，此刻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先前那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呐喊，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窒息的，混合了敬畏、恐惧与茫然的死寂。
数以百万计的现场观众，呆呆地望着中央平台上那巨大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苏灿那张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的脸，被放大了数百倍，清晰地呈现在每一个人眼前。
就是这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就在刚才，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方式，将两名实力至少在七阶巅峰的顶尖强者，连同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一同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干净地抹除掉了。
那凭空一握的瞬杀。
那言出法随，引动百万军魂虚影降临的，灭世般的领域。
这一切，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对“战斗”二字的认知范畴。
“我……我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吗？”一名年轻的超凡者，声音颤抖地对自己身旁的同伴问道，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迷茫，“那不是特效，对吧？”
他的同伴，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才让他确认，自己并非身处梦境。
“那……那是什么力量？”贵宾席上，一位来自古老世家的家主，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杀伐意志，那种视七阶巅峰如蝼蚁的绝对碾压……我甚至感觉，即便是寻常的八阶超凡，陷入他刚才那个领域之中，恐怕也……凶多吉少。”
他的话，让周围一众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出言反驳。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而此刻，华夏超凡联盟的官方直播平台，弹幕，已经彻底消失了。
并非是没人发送，而是因为在刚才那场单方面屠杀的冲击之下，所有人都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打字，他们的大脑，被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彻底格式化，陷入了一片空白。
在长达一分钟的死寂之后，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密密麻麻的弹幕，才以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狂暴的姿态，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打一串省略号来表达我此刻复杂的心情。】
【刚才……那尊黑甲魔神，也是苏灿圣子的……召唤物？不对，是直接附身？这又是什么新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这是规则层面的不同。你们看到了吗？那两个偷袭者，他们的所有攻击和手段，在那个暗红色的领域里，都被压制了，就像是游戏里，低级玩家遇到了GM，所有的技能都变成了灰色。】
【太可怕了，那最后一下，我好像看到了尸山血海，听到了百万人在哀嚎。那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能力？禁咒吗？还是神罚？】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苏神之前的比赛，要么是对手直接认输，要么就是一招秒了。因为，根本没法打。跟他打，就像是我们普通人，要去挑战制定这个世界规则的神明。】
民众们不知道那尊黑甲魔神是谁，他们不知道“白起”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他们只能用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去描述，去猜测那股力量的恐怖。
他们只知道，苏灿，再一次，以一种刷新所有人认知上限的方式，展现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如同神渊般的恐怖实力。
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选手”，或是“天骄”。
他，是行走于人间的，神明。
点评嘉宾席上，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女主持人冰心，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她手心满是冷汗，看着屏幕上那道恢复了平静的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锋总司令那张冷峻的脸上，第一次，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混杂着惊骇与狂喜的复杂情绪。
他作为镇魔军的最高统帅，一生都在与最顶级的诡异邪祟战斗，他自问见识过无数恐怖的力量。
但像苏灿刚才所展现出的，那种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法则级别的杀伐意志，他也是平生仅见。
他很清楚，如果把自己换到刚才那两个偷袭者的位置，即便他能凭借神位者的实力抵挡住，也绝对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孔祥圣者，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那双洞察世事的睿智眼眸中，却闪过了一丝深深的凝重与担忧。
他注意到的，并非是苏灿那毁天灭地的实力，而是这场刺杀背后，所透露出的，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对劲。”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嘉宾席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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